就在这两人坐在回廊里逗猫之时,视线忽然被一处阴影遮盖。遥月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美艳女子正站在二人面前,手里摇着扇子,连站着显得都婀娜多姿。虽然自己陪着韩意进后宫的次数不多,但他当然认得这是贤贵妃。
遥月偷偷拽了拽师姐的袖子拉她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说:“奴才请贤贵妃娘娘安。”
玉楼即便为上仙,但深陷后宫,也无奈只能跟着一起请了安。
贤贵妃若有似无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哟,原来新来的淑妃喜欢这种小野猫啊。不愧是从宫外来的人,喜欢的东西也不上档次呢。”
玉楼酝酿了一下,轻飘飘地说道:“物种不分贵贱,野猫也是猫,生存能力更比宫中的品种猫强了几分。娘娘怎么能说它不上档次呢?”
听闻此言,贤贵妃倒抽了口凉气,扇扇子的速度忽然加快了许多,她两边看了看自己的婢女,似乎不见同行之人,于是恼怒道:“庄嫔那个贱人怎得跑了?”又对着玉楼说,“野猫就是野猫,本宫最讨厌野猫!你若还将这脏种抱在怀中——”
贤贵妃话没说完,只见玉楼怀中的小喜忠忽然喵了一声,便挣脱了她的怀抱,亮出利爪,朝着贤贵妃脸上唰唰唰就是三道,然后平稳落地,又慢悠悠地走回到了玉楼脚下。
遥月差点被这番景象给笑出声来。自从他进宫,因为韩意的缘故,后宫少有争斗,这下他可算是看上了一场宫斗戏。
那贤贵妃被抓了脸,愕然大叫了起来,喊着什么本宫破相了,传太医,杀了那个猫云云——
玉楼抱起猫,怡然自得地转身离开了,只听到身后贤贵妃滋哇乱叫的声音。
这被猫挠了可得打狂犬,但是古代又没这玩意,贤贵妃只能自求多福了。虽然玉楼跑路了,但遥月得留下来收拾烂摊子。他命人传了太医,又听着贤贵妃喊着非要见皇上。他无奈,只能跑去通报韩意。
“看看,你的后宫终于有后宫的样子了。”遥月陪着韩意往贤贵妃宫里走去时,小声在他身后说道。
“怎么,难道以前就没有吗?”韩意侧脸问道。
遥月耸肩:“起码你终于有个‘爱妃’要惹得别人争风吃醋了。”
果不其然,到了贤贵妃宫里,她又是哭又是闹,非要韩意惩治那个淑妃她才肯罢休。这贤贵妃捂着脸眼泪汪汪的样子,在遥月眼里确实挺好笑的。
之后,太医来看过,说伤口有些颇深,怕是会感染,给贤贵妃用了好些药。
厅外,遥月跟韩意说:“要么我给他治治吧,不然我怕野猫爪子不干净,以后贤贵妃总要受许多苦。”
韩意抬眼看了遥月一眼,准许道:“你精通医术,去给她瞧瞧吧。”
遥月应了下来刚要往贤贵妃的寝宫中走,忽然一愣怔,心中淋漓一片,转身看向韩意:“你怎么知道我精通医术,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
韩意胸膛轻轻一滞,随后轻轻一笑,淡入风里:“你是仙,难道不通医术吗?”
遥月却还是疑惑地看向韩意,陷入一阵无端的迷惘之中。但随后,他还是罢了自己的猜测和想法,转身入了贤贵妃的寝宫。
治疗猫抓伤,其实和以前给韩意祛毒一样。只要把血液中的毒素用仙法吸出来,不管以后她脸上留不留疤,起码不会得狂犬病。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韩意随便安抚了贤贵妃几句,至于她说的要惩治淑妃……那怎么可能嘛,韩意巴不得建一座道观给这神仙供起来呢。
但贤贵妃当然不服了……
日子很快便到了科举会试之日,武举是在在乡试文科举行之后的两个月,由各省的武举人参加。这次的会试是司马太尉做主考官,外场考的是:学射、步射、技勇等,内场默写武经以及兵法。虽然只是会试,但韩意还是很关注徐长戍。
遥月其实很能理解韩意的心情,韩意现在的皇位虽然坐得稳,但是也非常需要大量的兵力和权利偷偷握在自己手中。而徐长戍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更巧的是,当时徐长戍请求韩意寻找的他的弟弟,韩意也派人找到了。
徐孟冉虽年轻,居然是文科乡试第一名的“解元”。这也是遥月不曾想到的,他只知道第二世兄弟俩后来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却没想到原来徐孟冉是个文科生,和他上一世在山寨里当土匪可谓是大相庭径。
韩意翻着大臣们递来的资料,看着徐孟冉的乡试试题,一边点头一边赞许,最后又困惑道:“怎么他只有秋闱的卷子,省试不是月前就举行过了吗?”
韩意的尚书大臣回答道:“这徐孟冉没有参加省试。臣当然也派人去调查了,毕竟是个解元……”
“究竟怎么回事?”韩意蹙眉,似有不悦。
尚书大臣回禀:“这徐孟冉与陛下关注的徐长戍是兄弟,但他七岁那年从家中走丢。后来他被一个秀才给救了,那秀才教他读书写字,只是后来秀才因病无法考试,这徐孟冉便立誓要达成那秀才所愿,这才勤奋读书。只是他乡试过后也病了一场,于是错过了这次的省试。”
“病了?”韩意面色一变,“那他现在如何了?”
尚书大臣道:“臣已派人看顾。并无大碍。”
“哦。”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并嘱咐,“照顾好这徐孟冉,到时候朕要亲自见见他。”
几日之后,司马太尉特地送来了徐长戍写的兵法,又说此人武功确实极高,并善骑射,能运百斤大刀,也通过了会试成了武进士,确实值得让皇上一观。
索性这些天韩意才松了一口气,跟遥月说,这徐长戍果然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