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听到紫烟的问话,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来。
“女施主,后山塌了,连着我们寺庙后面的厢房,院子都受到了波及,有好几位师兄都被砸伤了。幸好这几日下雪,没有香客来,否则的话,说不定就要砸伤香客了。”
紫烟有些担忧,“姑娘,咱们快过去瞧瞧吧!”
李蛮儿脸上波澜不惊,好像十分镇定似的,“你们庙祝如何了?他上次就伤了手臂,这次不会更严重了吧?”
小沙弥好像就要哭出来了,“当然更严重了,说不定那只手以后都要废了。女施主,你要随我去见见庙祝吗?”
“好啊。”李蛮儿道:“你前面带路,我正好带着药箱,可以给寺里的师傅们瞧一瞧。紫烟,去拿药箱。”
小沙弥却道:“姑娘倒是不必急着去拿药箱,寺里就有。”他加快脚步,带着李蛮儿和紫烟往后院走,还生怕她们跟不上似的,嘴里催着,“女施主快着些,兴许庙祝的手还有救。”
紫烟觉得不太对劲,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她扭头看了看李蛮儿,却发现姑娘眼底冰冷一片,嘴角还讽刺地向上翘了翘。
紫烟放下了,她不聪明,猜不透哪里不对,但是姑娘聪明啊!看姑娘的样子,想来已经想明白了。
刚走到月亮门处,那小沙弥就像脚底抹油了似的,呲溜一下就不见了。紫烟没反应过来,还想叫他呢,角落里突然窜出几个人来,他们手里都端着一只装满草木灰的簸箕,二话不说就朝主仆二人扬了过来。
李蛮儿手疾眼快,伸手拉了紫烟一下,紫烟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也正是因为退了这几步,紫烟才没有受到草木灰的攻击。李蛮儿挡在了她身前,用宽大的大氅将自己的头遮挡住,躲过了草木灰的攻击。
那些人瞧见一击不成,当下又出阴招,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张大网,兜头就朝着李蛮儿罩了下去。
“姑娘小心。”紫烟大叫一声,给李蛮儿提醒。
李蛮儿将大氅一抖,手里不知怎的就多了一把匕首,那网子还没等落到她身上,就被她三两下划破了。
藏在暗处的人气得直跺脚,恨不能扑出去,直接将李蛮儿撕成碎片。
那些暗算李蛮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见李蛮儿两次都躲了过去,干脆亮出兵器,想要一举将李蛮儿拿下。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蛮儿的本事远比他们想的还要大,这姑娘身手矫健,力气还大,与他们对上,半点柔和也没有,一出手就是杀招,专往人的要害上捅,让他们防不胜防,全都吃了暗亏。
紫烟原本还在担心自家姑娘安危,想着爬起来找个称手的武器上去帮忙,哪怕是帮姑娘挡几下也是好的。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姑娘动起手来简直比侯爷还狠,平时她在院子里练的那些横冲直撞,简简单单的功夫,居然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紫烟捂着小嘴,紧张地观战,直到李蛮儿将那些人全都放倒了,她才激动地跑上前,“姑娘,您真是太厉害了,您怎么知道这里有埋伏啊?”
那些人全都躺在地上,有捂着头的,有捂着肚子的,个个哀嚎不止。更惨的是还有晕过去的,躺在那儿像死尸似的,一点反应没有。
李蛮儿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径直朝着厢房走去。紫烟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屋里的人慌了,忙跑到屋子后头,扯出一个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蛮儿要找的老孙。此时的庙祝老孙被捆得结结实实,像只大粽子似的。
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嘴也让人堵上了,因此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以表抗议。
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别动,动我就杀了你。”
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底气,她的手都是抖的,可是老孙被绑住了,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听她的话。
咣当一声,厢房的门被李蛮儿推开了,她瞧见钱方若,竟然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还笑眯眯地道:“钱二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钱方若真的是要被气死了,她原本计划周全,想着在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李蛮儿绑了。只要拿下李蛮儿,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吗?别说是打她一顿,就算是杀了她,谁又知道呢?
可是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李蛮儿居然会功夫,她一直以为李蛮儿不过是会一些花拳绣腿罢了,哪里知道赏金客竟然都不是她的对手。
“你自知是我?”
李蛮儿无辜地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是你。”
“胡说八道,李蛮儿,你若不知道是我,为何没有中计,还有了防备。”
李蛮儿笑道:“只能说,钱二姑娘找来的人太蠢了。药王庙本来也没有多少师傅,我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接待我们的小沙弥。本来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兴许就是没见过,看着眼生呢!可是那小沙弥太不敬业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哪有僧人会自称我的?”
紫烟恍然大悟,她就说嘛,怎么觉得怪怪的。
庙里的和尚都以贫僧,小僧之类的称呼自称,洒脱点的还自称洒家,还真没听过哪个和尚自称我的。
“那小沙弥说后山塌了,也是……”李蛮儿摇了摇头,“后山我去过的,若说下大雨,引发山体滑波,造成塌方倒是可信,可是因为大冬日里下雪塌方,听都没听过。我当时就起了疑心,问他庙祝受伤的手臂可是更严重了,他为了取信于我,只说再晚点那只手都要保不住了。”
“可是,庙祝就在你手上,他的手哪里受伤了?分明就是诓骗之言。”
钱方若的眼睛都红了,“李蛮儿,你确实聪明,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这人在我手上,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吗?”
“钱二姑娘,你我的恩怨,何必要牵扯别人呢!这庙祝也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放了他,咱们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钱方若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我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