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曾经,这些人也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曾经他们也一同参与过千年前的仙魔之战。
只是现如今,他们也已经是站在了截然不同的立场之上。
池渊看着他们:“不必这般,我现在自会去寻天帝陛下,我会将一切的事情都与他说清楚。”
“你们拦不住我,也不必拦我。”
众仙兵面上松了一口气,庆幸着池渊并没有与他们过多纠缠。
不然,就凭着池渊的实力,就算是整个天界的天兵天将一同出现在此处,也是全然拦不住他的。
为首之人,向着池渊行了一礼:“多谢仙尊体谅,仙尊请。”
如白玉青芒一般的地面,在神光的照耀下,透着冰冷的光。
身后是紧跟着的仙兵,池渊一步步的向着璇玑的天帝宫走过去。
还未走出去一段距离,一道人影带着几分焦急匆忙之色。
淡青色的一身罗裙,幽水眺望着那人,眉头轻微的皱起:“那是……玄灵天姬?”
幽水的话,让池渊的眸抬起来看了看。
玄灵天姬已经是慢跑着,到了面前,曾经……池渊无数次的想要进入那座宫殿,去看一看他的母亲。
可是,一旦过了那个时间,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看着面前泪眼莹莹的玄灵天姬,心中波动着,却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母亲……”
玄灵天姬听着那两个字,眼泪更是不住的往外涌着。
纤细的一双手,死死的抓住池渊的衣袖:“母亲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解开汨罗界的封印,你对夜幽冥的恨,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让你做出那种事情来?”
玄灵天姬哭泣着:“把那个凡人女子交出来吧,一定是那个凡人女子做出的事情对吗?”
池渊沉吟着摇了摇头:“与那女子无关,一切事情都是孩儿自己的意思。是孩儿粗心大意,犯下错事。一切罪责,孩儿都甘愿接受,没有任何抵赖。”
那一字一句,都宛如是一颗颗钉子,死死的钉在了玄灵天姬的心口上。
泪,难以控制的往外落着。
“渊儿?你可是怨怪与我?你是怨怪我这千年来,都不曾管过你,也不曾关心过你吗?可是……母亲,实在是有苦衷的啊……”
“母亲不必如此。”池渊一脸冷漠的说着:“孩儿不曾怨怪过母亲,孩儿也相信,母亲这千年之间不愿见孩儿一面,也一定是有您的理由。”
“但是在夜幽冥的这件事情上,孩儿认了。”
池渊说罢,向着玄灵天姬行了一礼,便是一步步的向着天帝宫走了过去。
玄灵天姬听罢,一时之间受不住这般大的打击,整个人直直的便是晕了过去。
幽水在身后,连忙将其扶住。
池渊入了天帝宫,璇玑正站在窗边,一脸的淡然。
似乎对于池渊的到来,并不意外似的。
“你倒是信守承诺,答应了会回来,便是会回来。”
池渊面色不变:“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便牵连其它人。”
璇玑点了点头,缓缓的踱步走到了池渊身前。
两人身形区别无两。
璇玑开口道:“那个女子呢?把她交给我。”
“我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
璇玑闻言,轻笑了两声:“我也很清楚,汨罗界的封印根本不可能是你破开的。夜幽冥根本不可能是你放出来的。”
池渊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是这样,那我与陛下说一桩事,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听?”
璇玑耸了耸肩,一派愿闻其详的模样。
池渊想到苏婉沁,面上的神色不自觉的浮起几分厌恶之色。
手中灵力一动,一副如同图画一般的景象出现在两人面前。
“精神回想?”
这是将自己所见的一个画面,全部投射出来的术法。
见到是什么,投射的便是什么,做不了假,也算是拷问法术的一种。
池渊指着那可珠子道:“陛下见多识广,应该能够认得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才是。”
“蜃珠?”
“无错,就是蜃珠。并且这也是在阴阳颠倒之时,用以能够开启汨罗界入口的一个物件。”
池渊语气淡淡的道:“如果陛下看到这颗蜃珠,还不能明白我的意思。那我也大可与陛下一同回想一下。”
“蜃,乃是妖族极为罕见的妖物,即便是比着已经数量极少的鲛人,还要再少上一些,按照天地润养的时间。”
“妖界,每一千年才会出现一只蜃。而蜃在死的时候,才会产出十枚蜃珠。妖族在千年之前,还会在每一只蜃死亡之时,将蜃珠,呈送到仙界,只为了能够求得仙界与妖界的姻好。”
“而在近几百年间,妖界已经有极为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将呈送蜃珠,到仙界来过。”
“我如果记得没错,蜃珠这种东西,每一次送到天界来,便都是送到了苏婉沁的玄晶宫。”
池渊面色微微一凉:“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背后的因果都是因为与婉沁?”
“只怕不仅仅是这样。”
璇玑面上的神色动了动……
……
玄晶宫中。
苏婉沁倚靠在床榻边上,面上还是一派苍白之色,看了看身边的人:“如何,最近天宫之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一旁的仙娥小心翼翼的道:“好似都风轻云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只是这个答案,她却并不满意。
苏婉沁并不想听到这样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理由。
她想要知道的是凡间的那个女子,已经被抓了回来,在父皇的严刑拷打之下,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是最好。
什么都没发生……
不应该啊,就算父君再如何的惦念与她,也该派人前去魔界了啊。
为何会到现如今,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苏婉沁心中烦闷。
再瞧着面前的那个宫女时,便越发的厌烦了。
拿起手边的东西,便是狠狠地砸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狠厉之色,像是恨不得将那宫女给活活砸死不可。
宫娥的额角被砸开了一个大洞,血瞬间是流了下来。
然而那宫娥却是低着头,连哭都不敢哭。
一丝细微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因为她很清楚,苏婉沁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