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言只感觉身后好像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似的。
一回头,发现从一入宫便消失不见的清风和池渊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你……你么么俩……”
池渊做了嘘声的动作:“小声一些,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现在正是形势紧张的时候,为了不惹来更多人的注意,我劝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两人消失了那么久,再一出现,魔宫之中便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就算宣平言再怎么的傻不溜秋,她也该明白魔宫中此时发生的事情,和池渊清风二人脱不了干系。
“你们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宣平言压低了声音问道。
池渊声音透着冷意:“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可能对你来说便是越发的安全。别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目的一定能够达成便是。”
如今魔宫之中的局面,再加上男人笃定的承诺。
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宣平言却也是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池渊。
“好,我相信你。”
宣平言端起酒盏,浅浅的品了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片风清云淡之色:“既然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那你还不离开?留在魔宫之中做什么?”
“还是说……”
宣平言将手中的酒盏搁下,忽的笑道:“你一紧没有办法离开了。”
“是后者。”
宣平言有些意外,池渊竟然能够回答的这么实在。
“所以,你重新来找我……”
池渊直直的打断了宣平言的话语:“我需要你帮我。”
宣平言:“……”
她有时候是嚣张跋扈,却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能做的,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做的。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仙族我是魔族。我与你合谋之时,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现在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我要是再和你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岂不是将我自己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之中?而且一个不小心,甚至有可能会让宣平一族也被牵扯进来,这样的事情,我为何要答应你?”
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坏笑着微微转头。
冰冷的侧脸,下颌线也透着几分冷艳:“反正长孙婴青如今应该是已经与你有了偷情的实质,我现在将你直接捅到魔尊大人那里去,魔尊大人说不定还会因为我的忠心耿耿,愈发的要对我另眼相看。会赏赐于我,甚至于赏赐整个宣平一族呢。”
这念头一起来,宣平言面上的兴奋之色,便是有些按捺不住。
池渊笑着,即便是面上的女子面纱遮掩着,似乎都无法掩盖了下去,池渊的笑意。
“说来,我有与你说过我是誰吗?”
宣平言满脸的不在乎:“你是誰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论你是誰,你也是仙界之人。”
“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的确是仙界之人,我也只能是仙界之人。”
“但是,我一直忘了与你说过的名字,我叫做池渊。”
宣平言疑惑的歪过头:“池渊?”
似是呢喃一般,她觉得熟悉,又觉得有些陌生。
蓦然间,宣平言猛然的一转身,声音即便是压抑着,却也能从她的话语间听出那一份颤抖来。
“你……你是仙界,那传说中的武仙尊,池渊?”
池渊点头:“正是。”
在宣平言被这一句话给愣住的时候,池渊继续说着:“既然我们已经坦诚相待了,那么现在我倒是可以与你说说,那些被你忽视掉的事情了。”
“我能够进宫,这一切都是由你在穿针引线。”
“如果我一旦被抓住,没有办法离开永夜魔宫的话。落到了夜幽冥的手中,必然是逃不了一番严刑拷打,那我必然只能够说出我知道的一切,你觉得呢?”
一瞬间,一股窒息的感觉遍布宣平言全身。
身体发着颤:“你要陷害我?魔尊大人是不会相信你说的那些话的。”
“是不是陷害,信或者不信,也都不是你与我三言两句,便能够说的清楚的不是吗?”
“但我觉得,凭着夜幽冥对我的恨,他必然是会相信我,要比相信你多那么几分的。更何况,你与我的联络,和所做之事都有记录,夜幽冥若是真的要查,我不相信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脱身,能够一点都查不到你身上来。”
冷汗已经沾湿了宣平言的衣背。
忽然间,她知道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在魔宫中,几乎已经戒严的情况下,还敢斗胆回来。
并且还敢来见她。
不仅仅是走不了,而且……他还想要将自己也给拉下水。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毁掉夜幽冥婚礼的喜悦还没过多久,现在又是出了这一桩事。反而是愁苦占据了她整个心脏。
“我不需要你做太多别的事情,我唯一的目的也只是想要离开永夜魔宫罢了。只要我离开了这里,那么任何事情便也就断了联系,如何都是查不到你这里来的。”
池渊道:“我知道,你们宣平一族是新派的贵族。和那些老牌的魔族贵胄,并不是站在一条线的人。”
宣平言皱眉:“那又如何?”
“送你一个,让你们新派贵族可以彻底登上魔族顶点的机会。”
池渊道:“刚刚我故意换了个身份,混迹在那些老牌魔族之中,散播了一番,其实此次的魔尊大婚,除了是婚礼之外,还是鸿门宴的消息。”
宣平言心头一惊,刚刚那些议论,她的确是有听到一些。
看来,池渊从重新回到这主殿开始的第一步,就已经再开始谋划着要离开的法子了。
“所以呢?我在你的安排之中,又是有什么作用呢?”
“一会儿,你只需要看到我的手势之后,站出来说一句挑拨之语,便足够了。”
池渊循循善诱着:“你应该知道,在什么样的时候要说什么样的话。而且此事一旦做成,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宣平言点了点头。
此刻,她俨然是被池渊赶鸭子上架了。
她以为自己是下棋之人,现在瞧起来,她才是被人死死按住的那枚棋子。
不过,她也愿意相信池渊一次,如果能够将自己甩脱干系的同时,又给家族带来大好之事,那的确是顶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