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神色一变,完全没有料到,未曾想到竟然会这么突然的激起了这颗球中,所蕴含着的灵力。
黑色的气像是锁链一般,将璇玑给死死缠住。
“吾已经,将你心中的愿望完成,那么你答应吾的事情呢?何时又可以做到呢?”
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低沉而又不可名状。
黑气的形状逐渐凝聚成一只手的模样,死死的抓住了璇玑的脖颈。
璇玑的面色也因为缺氧,一点点的涨红,纤细白嫩的脖颈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掌一般的压痕。
璇玑面色痛苦道:“我已经将我能给你的东西,全部都给你了。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将你要的东西,都给你的。”
黑气上下翻腾,无形之体却如同有形之躯一般。
“吾没有更多的耐心了,你要记住,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的。吾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要拿出吾想要的东西来。”
“不然……”
一阵短暂的停顿,整个幽闭的小房间,却在一瞬之间仿佛置身于了冰冷的寒狱一般。
“吾能够让你飞升成仙,自然也有办法让你重新坠入凡尘。”
**裸的威胁。
攥着璇玑脖颈的那一道黑气逐渐的消散开来。
璇玑这才像是重新的捡回了一条命似的,身体虚软着瘫倒在地上,半天都有些直不起身体来。
目光有些定定的瞧着那颗球。
真是可恶……他这么多年以来,为了防止这颗球可能闹出来的事情,一直设下了结界阵法以用以防止他和外界会产生联系。
看偏偏刚刚的那一道占卜演算的法术,却是让他的阵法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才让那颗球中的那个‘他’钻了出来。
真是好险……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只是一缕微薄的元神而已的话,那么他此刻只怕已经是成为了一具尸体了。
眉心间的冷意愈发的重了些,顺了顺气,才是重新缓缓的站了起来。
将自身有些凌乱的衣衫重新整理了一番,看起来安然无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才是重新捏了一道法诀。
原本看不到任何门的密室之中,忽然间出现了一道门。
璇玑缓缓的走出了密室,在密室外小心恭候着的仙官也是纷纷行礼:“仙帝万安。”
“起身吧。”
璇玑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灰白色,连嘴唇都瞧不出丝毫的血色来了。
迈出去的脚步却分外的笔直,一步接着一步,像是踏在水面上的一枚钉子一般。
在身后的侍卫瞧着,忍不住的议论着。
“陛下每次闭关之后,似乎都极为疲惫一般。真是可惜了,陛下的修炼的功法竟然是这般的诡异。”
“是啊,毕竟陛下又要顾及自身修为,又要管辖天界的众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在修行一术上,只怕就要更加的苦难了些。陛下实在是尽心了。”
璇玑听着那些低声议论的言语,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一直走出了密室的通道。
仙界的一缕微光缓缓的洒下来,在廊道尽头,一个仙官手中捧着一个方盘,恭送到璇玑的面前。
“陛下,这是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冰冷而狭长的眸,从那张方盘之上划过。
没有别的东西,只是一束在仙界极为常见的,梵花罢了。
梵花,通体雪白,如琉璃似水晶。手触之,会带了几分森冷的寒气。
而它之所以常见,也只是因为它是专门用来祭奠的一种花束。
看着那束梵花许久,璇玑抬手将那束梵花给取了过来。
脚下御风,便是拿着那一束梵花向着仙界最大的,念仙园飞驰而去。
汉白玉的石阶,在这一眼看去,似乎没有边界的墓园中。悬飞着许许多多的水晶,而那每一个水晶,便是代表着这里有一个,因为各种原因,仙身陨落的神仙。
璇玑缓缓踱步到了一块水晶的前面,将那一束梵花放在了水晶的前面。
看着那水晶上篆刻着的名字,唇角勾起一个薄凉的弧度。
“阿椿,你应该恨过我吧。我想应该是的,逼近你是真的爱过我,只有真正的爱过之后,才会真正的恨过。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还能够回忆起,你死之前的表情。”
目光越过面前的这一座水晶,又是看向水晶之后,极为庞大的水晶群。
那是浩正一族,几乎全员的墓碑。
璇玑又是准备感叹着些什么,一些细微的声音才是吸引了璇玑的注意力。
控制着面上的表情,目不斜视的开口:“既然来了,为何不前来一见呢?”
池渊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璇玑瞧着,面上也没有任何的意外:“池渊仙尊,倒真的是许久未见了。上次,我还想着要去探望一二呢。不过幽水仙君说你还在静养之中,不便见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是没有强求了。”
目光看向池渊,眸中是温和的目光,然而眼底却是深深的打量:“看来,仙尊的伤应该是不重。毕竟,这才半月有余的模样,你便已经能够走动了。”
“不过,我也好奇着,为何你会来墓园呢?”
池渊没有应答,相反的又是给璇玑抛过去了一个问题:“那陛下呢?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悼念亡妻,还有……”
璇玑顿了顿,神色中流露出几分伤感来:“浩正一族,几乎全部的血脉。”
池渊也看向了那漫山的墓碑:“我则是来祭拜一下,在千年之前,因仙魔之战而丧生的同袍。”
两人皆是默了默,在此处的两人都是在巨大伤亡后,活下来的人。
但活着的人,便能够就此得到解脱吗?
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