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光彩在门上消失,剖开的黄亮方块里,出现一副人脸。
江亦晓?不,他不是。
眼睛快速扫过,刘一守知道这并不是他要见的人。视线往里,门口这人侧身退到门后,给他让出空间。
刘一守却停住了,原本想象的与江亦晓见面时的场景谈话,在他脑中如水泼般一下倾翻了。
该说些什么?又是以什么身份?这件事较真说起来,本也不是他的事情。
“进来吧。”
他迟迟不进,屋里传来江亦晓有意催促的声音。没有办法,他硬着头皮进去了。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油灯光圈之后,江亦晓躺在长背椅上,闭目而语。
“是,总有些事情把我们这些本不相干的人放到一起。”
刘一守看着他,试图在弥漫的不经意间寻找出对方的真正情绪。
沉默。
江亦晓片刻后道:“你说得对,但不相干的人放在一起总归是因为一些不得不的理由。”
“呵。”
刘一守轻笑一声,在这样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刺耳。
“我听他们说了,你和你的朋友很厉害。”
江亦晓依旧闭着眼,语气平静。
“嗯。只是些江湖朋友罢了。”刘一守并没有措手不及,而是同样平淡接过话题,“您的人也不弱,不过要是能早点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江亦晓终于睁眼了。
“有些事情容不得太早。”
“这话怎么说?救人怎么能晚?”刘一手按不住情绪,上前一步,“难道非要等到人头落地,血气腾腾才算是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亦晓的目光一下变得有些刺热,像剑匣子里半露着的剑,“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没错,这道理没错,但现在情况已经很糟了。”
刘一守的目光没有回避,并且沉声说出了一个真相,“叶真真她中了一种蛊咒。”
“蛊咒?”
听见这两字,江亦晓的语气终于有了些变化,换了口气道,“他们果真是些阴狠之徒。”
“他们也是料着我们会去救的。”刘一守话锋一转,将右手五指用力地按在温热的红石桌面上,“怕是当初他们一找到真真姑娘就做下这恶毒之事。”
“嗯。”
江亦晓却是盯住他看,以一种审视的目光。
“想不到你还懂这西齐的蛊咒之术。”
“行走江湖,什么都懂点才好。”
“呵。”
这回换作江亦晓一声冷笑,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突然拐弯道:
“江逐云这两天要走,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见见他。”
“他走?要去哪?”
“令云学院。”江亦晓顿了下继续道,“一个他早就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