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是北凉,为夫觉得还是过于凑巧了一些,须得慎重。”墨青堂皱眉,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露着不对劲,隐隐约约中像是一个套。
“好了,也就你把檀九洲当回事,不过是一个仰着元洙鼻息过活的阉人,也值得你这么小心翼翼。”姚安郡主不耐地打断墨青堂的话,眉宇间皆是不屑。
墨青堂见她这般自以为是的模样,也不愿再对牛弹琴,只心里暗暗计较,定要派人将此事查清楚。
——
那场大火后,元昭便住在了宫中。
而墨青堂自墨景深被烧伤之日起,便告假没来上过早朝。没了兴风作浪之人,元昭这几日过的倒也挺舒心。
用过午膳后,元昭便在御书房里练起了字。
青穗在一旁看着,不禁笑道:“殿下如今的字遒劲有力,笔风自成,恐怕陛下回来,见着殿下这字,得愣上半晌呢。”
“好啊,青穗,你如今可是越发大胆了,连你公主我也敢取笑了。”元昭佯装嗔怒地瞪了青穗一眼,伸手便将沾了墨迹的手往她脸上刮去。
“哎呀,殿下,你这样让奴婢待会怎么出去见人呀!”青穗望着满手的墨迹,哭丧着脸叫嚷道。
元昭笑意盈盈地望着青穗:“得让你长长教训,省得你这一张利嘴老是不饶人!”
沉时走进来的时候,便看着元昭两眼弯弯,眸中有着不同往日的稚气与暖色。
心中暗叹,若是长公主能将自己孩子气的这一面展现在督主面前,那才是真正对督主交心了。
如今看着就像一个笨拙的小孩费力在讨好长辈,有敬意有感恩之心,但也多了几分距离。
她走近,躬身作揖道:“殿下,墨景深已经服下了还颜丹。”
元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姚安郡主果然手段高深,这北凉皇室的秘药说要便能要。”
沉时低声道:“属下这几日也盯着左相那边,他那边一切顺利,只是属下行迹被他发现了。”
元昭不以为意地笑道:“权非凡这人城府极深,我原本也没打算瞒过他的眼睛,我让你跟着他,只不过是为了时刻给他提个醒。”
沉时一怔,脱口问道:“殿下信不过左相吗?”
元昭挑唇,但笑不语。
她和权非凡不过是各取所需,信任这词过于珍重,她不会轻易交托给旁人。
只有时刻警惕,才不会让她行差踏错,不会让她重蹈前世的覆辙。
元昭将自己刚刚写好的字递给沉时,笑道:“劳烦沉先生将这个转交给洲洲。”
沉时恭敬接过,看那白色宣纸上飞舞的大字,眼睛一亮。
她欣喜道:“属下定将殿下的心意送到督主手中。”
元昭含笑点头。
沉时一路上都小心呵护着怀中的宣纸,心中的喜悦也控制不住地表现在她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
季无尘刚从檀九洲书房出来,便见着满面春风的沉时,心中纳闷,鲜少见沉时的脸上有这种表情。
他伸手拦住沉时,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沉大美人,有啥好事让你开心成这样呀?”
沉时眼都没抬一下,直接点了季无尘哑穴,然后越过他,走进了檀九洲书房。
九黎在屋顶上望着一整张脸都在用力挣扎的季无尘,轻嗤道:“季公子还是先好好学一下武艺,再四处招惹旁人吧。”
季无尘:“……”我叉叉你个九黎,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知道下来救一下小爷我。
书房内,檀九洲拿过宣纸,只见上面写着“烟外柳丝湖外水,山眉澹碧月眉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