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这个就好啦,”别看团子小小一只,主意特别正,歪理正理一套一套的,小嘴叭叭,认定的事,谁的话也不好使,固执得很。
也不等张有用回应,扭头招呼老瞎子,“大几子,快点把衣衣捡起来,回家家啦。”
老瞎子很想硬气的说句我不,凭什么对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奈何他硬气不起来。
老大一个男人,嘴噘得能挂两斤肉,不甘不愿的捡起金缕绣衣,囫囵揉成一坨,嫌弃的拎在手里,这玩意他也怕。
完事了,收钱了,团子高兴的举起胖爪爪,“胖叔叔抱,回家家啦。”
“好勒,”秦三杰欢喜的将团子抱起来,对张家人道,“放心,小葡媞说没事就没事了,让雅枝好好休息两天,这事就过去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小葡媞家卖保平安和镇宅院的符咒,都十块钱一张,效果绝对好。你们或是其他什么人需要,都可以介绍过来。”
团子连连点头,这个可以有。
老瞎子却觉得生无可恋,全世界都在压榨他,没法活了。
张家人有些愣,总感觉一老一少看起来像神棍骗子,偏偏人家前前后后就收了十块钱,重要的是能把事情办好,这骗子良心大大的有。
当然,金缕绣衣和那顿饭不算,衣服他们不送也会扔,张家更不缺那点饭菜。
十块钱,张家人觉得自己捡大便宜了,也不知道这便宜能不能捡。
卖符这事,已经做不出什么感想了,只傻乎乎的点头应下。
张家人目光呆滞送三人离开,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挣了十块钱的团子美滋滋的,一路上都流着口水,和秦三杰分享喜悦。
老瞎子已经无力吐槽,蠢得拿十块钱当宝,生生放弃一千块钱的人全世界也就小东西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说自己识数。
一千块钱啊,老瞎子想想就心疼,不过好在放弃大钱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接受力良好。
就是有点看不惯团子那副得了大便宜的蠢样子,丢人。
巡捕房,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合眼的张纵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查到点有用的东西。
“人在哪?”张纵疾问。
“审讯室。”赵六道。
“走,审审去。”
两人迫不及待往审讯室去,这是这么多天来,唯一得到的有用线索,既激动,又忐忑,害怕空欢喜一场。
审讯室,王老太坐立不安,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以前都听说人这地吃人,进来了就出不去,她一直视这样的地方为魔窟,怕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了,进来了一趟。
虽然带她来的警探再三强调没事,就是简单问话,可她还是害怕。
张纵赵六一进去,王老太就冲上去,惊慌失措道,“长官,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一个老太太能做什么啊,一把年纪了,走路都不利索,平时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做做饭,带带孙,什么都不懂啊。”
张纵冷傲惯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坐到了位置上。赵六拉过老太太,耐心道,“我们知道,您老人家先坐,别着急,我们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问完了就会送您回去,您把心放肚子里就好。”
“不是,那个我……”
“是是,我们知道,您先坐,别着急,就几个问题,保证您回家能赶上晚饭。”
赵六强制将老太太扶在椅子上坐下。
王老太没办法,只能继续不安的坐着,眼巴巴瞅着张纵赵六两人,希望他们赶紧问,问完就好回家。
张纵也没像套路任天清那样,和王老太斗智斗勇,等王老太安静下来后,就开门见山道,“李王氏,先说说姓名,年龄,籍贯,和杨大强家的关系。”
王老太面色一苦,“咋还要说这些呢,我这慌得很,跟我没关系也得说吗?”
“嗯,只是简单的基本信息记录,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你如实交代就好。”
“好,好吧。”王老太带着纠结和忐忑,自报家门,“我叫王大梅,六十有五了,就锦官城本地人,和杨大强是邻居,就只是邻居,我们两家平时没往来,我和杨大强一家子的人,都合不来,见面了,招呼都不打的。”
王老太极力撇清和杨家关系,那一家子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是祸害他们那一片,现在天黑都不敢出门了,都说老杨家邪门。
她家和杨家墙靠墙,更是受害不浅,小孙子一到晚上就嗷嗷哭,真是又愁又气。
张纵淡淡的应了一声,“王大梅,今年一月二十号,你都看到了什么。”
王老太嘴角抽了抽,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说,谁让她嘴没把门,杨大强一家死了她太高兴,一不注意就给秃噜了出来,惹来这些麻烦事。
“那天吧,锦官城难得下雪,要不我我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那天大家都挺高兴的,我带着孙子在我家外边的路边玩,杨大强收拾得人模人样的一大早就出门了,没多久,杨大强他妈,哦,也就是王桂花也收拾得花枝招展的出门,一路上炫耀,说她儿子孝顺,特地花了大价钱,给她在花样会所定了位置。”
花样会所,是为女性打造的,集美容,养颜,全身按摩,以及各种美食休闲娱乐的场所,是有钱太太们时常聚会,彰显身份的地方。
名气很大,就连王老太这种一辈子围着锅台儿女子孙转的人都知道。
王桂花到处炫耀的时候,王老太只有嘲讽,就杨大强那样的败家子,家里的钱都不够他赌的,还能给老泼妇享受?骗鬼呢。
“那老东西惯会装模作样,给她那个不孝子争脸面,真当别人都眼瞎,也就她没脸没皮的自夸,别人只是懒得和她费口舌,她还真以为别人信了去,笑死人了。”
王老太和王桂花相识有三十多年,两人从见第一面开始就不对付,这么多年,见面就吐口水,甚至大打出手,谁也看不惯谁。
王老太说起王桂花就一肚子牢骚,真是恨得牙痒痒。
张纵看王老太大有畅聊她和王桂花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时,忙开口道,“继续那天的情况。”
王老太喷薄而出的诉说**瞬间僵住,想起自己在的地方和面对的人,又变得拘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