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荣回到家,见娘瘦得皮包骨了。
殿富告诉殿荣收到他汇的钱时,他带着娘已经去了长春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无法医治了,只能在家好好养着了。
殿荣知道事情的真相时,真如五雷轰顶,撕心裂肺,本想等自己结了婚接娘去城里养老,让娘享享几天清福,谁料想事情是这个样子,他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晚上,任富氏躺在炕上对殿荣说:“忠子,娘想让你去趟马鞍山尹家,你好好求求尹家,我们早一点把艳清娶过来吧,你结了婚,娘的病兴许就好了呢。”
殿荣含着泪答应:“娘,您别着急上火,我和艳清的事一定能成。我明天就去她家,求求尹二爷,尹老爷子心地善良,他会同意的。”
任富氏咳嗽了几声,她躺不住了,殿荣起身把娘扶起来。
殿荣说:“娘,您少说话,好好养着吧,您没事的,听我大哥说您的病是老病,医院里的医生都说让您在家里养着就可以好的。您别担心,哦。”
任富氏自己明白自己的病情是好不了的,儿子们的话都是宽慰自己。她为了让孩子们放心也装着糊涂呢。
任富氏虚弱地说:“忠子,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呀,你12岁没了爹,就给人家放猪放牛挣钱养家,14岁那年你哥娶了媳妇,原本以为日子会好过一些,你哥呀,听信村里人的闲话,误会娘不是她亲娘,你嫂子整天不给你好脸子,常常指桑骂槐说些难听的话,娘知道你受委屈,担心你们哥俩日后成了仇人,当年娘就带着你们姊妹五个去你老叔家西屋住了。一个14岁的孩子养活六口人,娘眼睁睁的见你消瘦,也帮不上你呀,到现在你还供着你两个弟弟上学念书呢。忠子,你和娘说实话,你记恨你大哥不?”
殿荣连忙摇着头说:“娘,我不记恨我大哥,我也不记恨我大嫂。他们那是被别人鼓动的,一家人哪来的记恨呀。娘,你可别为这些小事在心里存着担忧。我是什么样的人,娘最清楚的。”
殿荣又说:“我想好了,等我结婚了,我接娘到双鸭山住去。”
任富氏抚摸着躺在她旁边的大孙子国富说:“我到是想去和你们在一起,就是放不下国富呀!老话说得好,老儿子,大孙子都是老人的命根子。现在想想真是这么回事呀!”
殿荣笑着说:“这好办,我们把国富也带过去,让他在那里念书,长大当工人吧,别当农民了。”
国富也是刚躺下,还没睡实诚,他把头移动到奶奶的腿上,枕着奶奶的大腿撒娇地哼了一口声,不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任富氏笑了笑,说:“那感情好了,你做什么事情要问问你媳妇,你不能自己说了算,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上次说艳清带了个两岁的女孩,那女孩命苦,能遇到艳清这样好心肠的人,真是那孩子的福分呀。等艳清过了门,你要把那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你不能让艳清伤心呀。”
殿荣笑着说:“娘说的话,我都记住呢。我知道娘还要嘱咐我一件事呢。”
任富氏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件事?你说说看,是不是我想说的事?”
殿荣笑着说:“我不说,我想让娘看着我怎么做,我做了娘就知道了。”
任富氏知道殿荣不说出来的事一定也是她想要嘱托给殿荣的事。她知道殿荣这是忌讳像做临终遗言似的,所以殿荣才不说出来,她也就不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