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游两村几十个在瓷砖坊做工的人家,心里没那么慌张,毕竟他们还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牛大妹在镇上和县城里转了两天,都没有买到鸭子,急得嘴角都长出了水泡。
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姑侄仨亲自下田抓虫。
牛长水看着淹没了小腿肚的稻田,没敢有二话,睁大着眼睛,想要逮住那些小蝗虫。
“啊,啊,姑,有虫子钻进我腿肚子里了!”
姑侄几人可都是山民,哪里有种田的经验,水蛭可从来没见过的。
她们家今年,从耕地到插秧都是雇的村民帮忙做的,牛大妹汗毛都立起来了,这玩意儿她也怕啊。
还是牛长水比较胆大,他抓住已经没入半个头在妹妹小腿上的的水蛭,死命往外拽。没料到这玩意儿吸附得这么紧,身子都被拽成两截了,头还在里面呢。
“哇哇,姑姑,姑姑,我好害怕,我不要下田了!我不要下田了!”
牛喜儿看见小腿肚上的口子流出的血,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
虽然她没见过水蛭,可她听村民说过:这个水蛭能在人的身体里产卵的,而且人的身体是温热的,那些水蛭卵还能孵化出小水蛭来,可不得把人身体里的血液给吸光了啊。
越想越害怕,牛喜儿哭得停不下来了。
牛大妹无可奈何,只得把喜儿送去了村里大夫家,人家一看,连药都不用上,说这玩意,把头给夹出来就好了。
不过,也叮嘱牛大妹:“水蛭钻进肉里,不能硬拔,要拍打它吸附的那处,不然要这水蛭头要烂在人的肉里就不好了。”
“大夫,这有什么药是可以杀死它们的吗?你这能不能配药?”
老大夫说:“没药可用,不过盐,可以杀死它们!”
牛大妹无语,盐巴这么贵,她能满田里撒盐吗?这下,不但是牛喜儿兄妹不乐意下田抓虫了,她也不敢啊!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半大的蝗虫在稻田里蹦跶,天天赶集买鸭子。
这种好像在可控范围内的蝗灾,还没引起朝廷的瞩目,夏洪棣还甚是有兴趣的围观,太子和几个小伙伴们折腾出来考核秀女们的各种题目。
黑娃的重心还是在工程上,地基这这个月就能全部完工,砖瓦也烧制了不少,他们烧的大青砖,比市面上的,还要大上几倍,瓦也更宽更长。
没有温度计,全靠手感体温的张氏婆媳二人,用了一百颗蛋,每次二十颗,一次间隔五日,还给每批蛋都做上了记好。
第一批鸡蛋,二十天后,全军覆没,张氏一怒之下,全给用香葱煎蛋吃掉了。
第二批鸡蛋,二十五天后,孵化出了五只小鸡,这给了婆媳俩莫大的安稳。
第三批鸡蛋,三十天后,孵化出了十只,这一半的孵化率已经算得上胜利了。
第四批和第五批,都先后孵化成功了一半出来。
看着这大小不一的,三十五只小鸡,张氏恨不得立马给自己的闺女送去,而且,这天气暖和,小鸡们也都颤颤巍巍的顺利度过了前五天。
小莲、小荷、小薇可稀罕这些嫩嫩的小鸡崽了,走路已经很稳当的三姐妹,每日都要去喂小鸡。
奶奶和婶婶/娘,已经疯狂的迷恋上了孵小鸡,只能是来福家的看管她们仨了。
张氏不满足于在胡二牛家的炕上孵化,还请了人,在大房这边,用黄泥搭建了一整屋,四张土炕,这门生意,她打算做大做强。
翠花听闻她老娘已经把鸡崽给孵化出来了,很有兴致的跑到大梨村去围观,这一个月时间,他爹都发出去一大箱的铜板了。
“爹,蝗虫现在还多不?”
“抓不完啊,闺女,这玩意没完没了的,指不定,一夜之间就能从土里给你钻出成千上万只来。”
“抓多少算多少吧,我去地里瞧瞧!”
翠花在大梨村的麦地里,看了一上午,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小孩子,人家每个人的小竹笼里,都有几十只半大蝗虫。
这会的蝗虫翅膀还没发育好,只能是用腿儿蹦跶,要等它们长出翅膀来,就更不好抓了。
麦苗的叶子,好些都被啃了几片,还在顽强的坚挺着。
没人搭理的田坎上,那些野菜叶子被啃得厉害,鸡鸭放进去,都吃不过来。
黑娃晚上才听到翠花讲了情况的严重性,他也麻爪啊。
按道理说,如果这蝗虫又同去年一般,这会应该被广而告之了,可朝廷最近也没啥动静啊!
他盐碱地的高粱也才两尺高呢,难不成,他也要买上一群鸡?
“什么?又是蝗灾?前些时日不是还说在可控制范畴吗?这受灾的地方,有多少个府?”
夏洪棣有印象,最近监察官上了几次折子,但是,无一不是地方官正组织百姓有序的治蝗。
去年那么严重的情况,京城的灭蝗手段都能收获三分之二,难道这些蠢货不知道有样学样?
“陛下,今时不同往日,这些蝗虫卵被下到了泥土里,抓完一批又一批,可能,可能会比去年还严重。”
监察官都快哭了,他们部门只有反馈和监督权,没有执行权,传声筒容易受夹板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