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恶奴一听,笑得前仰后合。
船老大变色,他是不大清楚齐平等人身份的,只知道在京都里应该有些背景,可这里不是京都啊……
“公子……”
附近,一些靠近的人听到,亦是惊讶,旋即摇头,心说果然是年轻气盛,见那女子可怜,亦或心生爱慕?
替她出头?
呵,可也不看看对面是谁。
即便你有些背景,家中有权势,可还能大过国公?更何况,还是在越州……
“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还不是地头蛇,是地头龙。得罪了吴家,几个小伙子完了。”有人摇头,不再多看。
几名恶奴笑罢,眼神也愣了下来,为首一人毫无征兆,突然抡起棍棒,朝齐平面门砸去,脸色凶恶
“见你娘的官!”
“啊!”
花娘惊呼,不敢去看。
这一棍,明显是奔着人命去的。
船老大等人亦是心胆巨震,旋即,却发现余庆等人,竟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半点惊慌。
反而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砰!”
下一秒,船老大只见一道人影爆射出去,人在半空,骨断筋折,口喷鲜血,大声惨叫,却是那为首的恶奴。
你一条木棍不知怎的落在齐平手中,他神情淡漠,忽而迈步,在其余家丁惊恐的目光中,轻飘飘,一棍棍点出。
每点中一人,后者便吐血倒飞,跌落回岸上。
眨眼间,几名家丁几乎全废,哀嚎声连成一片。
只剩下最后一个,脸色煞白,双股战战,呆立原地,眉心上方半寸,悬着一条长棍。
“留你一命,滚回去送信,想要报复,就来府衙找我。”齐平眼神淡漠地说。
“当啷!”
那家丁手中棍棒跌落,扑通跪地,连声称是,旋即连滚带爬,朝远处飞奔。
等跑远了,扭头恨恨地看了齐平一眼,回府上报信去了。
等人走了,码头哗然,船老大心说苦也,暗暗决定,等下便返航,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恩公……”花娘惊呆了,跪在甲板上,仰头痴痴地望。
这时候,远处几名胥吏赶来,看看地上被废的家丁们,又警惕地看向齐平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别走!”终于,一名胥吏大着胆子喊。
生怕几人逃了,不好给国公府交代。
齐平迈步上岸,冷冷扫了他一眼,说道“带路。”
“去哪?”
“越州府衙!”
……
……
一群人离开,码头上的发生的事开始四下传开。
洪娇娇将花娘带上,一行人在岸上雇了马车,进了越州城。
进城后,方见繁华。
城中商铺林立,白墙黑瓦鳞次栉比,酒旗飘扬,热闹非凡。
更因地处南方,虽眼下已是深秋,气温稍低,却也还是如夏季一般,杨柳翠绿,花草遍地,令人心中不快很快淡去。
府衙坐落在城中偏北,一行人抵达时,太阳已然落山,门楣上写着府衙大字的灯笼亮起。
好在衙门还未关闭。
通报后,众人在衙门口等了不一会,便见朱红大门内,一群官员蜂拥而来。
为首的,是一名面白、发福的文官,头戴朱砂,穿圆领衫,束腰带,官袍胸口绣着的是“云雁”,代表品秩四品。
正是城中知府,姓张。
甫一出门,目光便落在为首的余庆与齐平身上,眼神一动,笑道
“本官张允,见过余千户,齐讲读。”
他选的称呼也很讲究,从属关系上,余庆最高,按照规矩要放在前头。
但齐平名气太大,且身份特殊,故而,唤作“百户”就多少不大合适,倒是东宫讲读一职,虽品级不高,但说出去好听。
余庆拱手“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千户乃是正五品,更何况,知府乃地方大员,余庆还是很客气的,当然……也只是“客气”而已。
齐平笑道“张知府认得我们?”
张允笑道
“越州城虽远离京都,但两地消息还是灵通的,虽未谋面,但二位的名字,本官也如雷贯耳,尤其齐讲读在问道大会上,力挫南方诸国,击败禅宗,更是扬我国威,本官只可惜未能目睹,却不想,今日却见到了真人。”
“是啊是啊。”
“齐讲读少年英杰啊。”
其余官员也纷纷吹捧。
显然,这帮官员对齐平的背景还是很了解的,知道其深受皇帝赏识,更身兼道门、书院弟子,脚踏两条船而不翻……
眼下虽官职不高,但日后不可限量。
自然不敢怠慢。
齐平笑呵呵听着,随意商业互吹了两句。
而这时候,跟在队伍后头的码头胥吏,已经吓的面如土色。
他虽能猜出这群人恐怕是有些背景的,却也没料到,竟与知府大人平等相交……不,甚至是被舔的角色。
而在听到“问道大会”后,才陡然醒悟,终于猜到了这悍然出手的年轻人的身份。
不禁愈发恐惧,汗如雨下。
“各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快请进衙门休息下,可有了下榻之地?”
寒暄后,张知府盛情邀请,旋即,才注意到了那名胥吏,以及队伍中,一名女子
“这是……”
齐平笑容淡了几分,望向那胥吏“你说吧。”
后者“噗通”跪地,先是叩头,旋即一五一十,将码头经过说了一遍,听得府衙一群文官皱眉,心中暗骂。
“竟有此事,”张知府沉下脸来,望向齐平,又换了一张歉疚模样
“本官驭下不严,让各位见笑了。”
齐平笑了笑
“知府大人不必自责,离京时,便听闻吴越之名,今日也算见识了。只希望大人秉公办理,莫要让几个恶奴,玷污了越国公的名声。”
“那是自然,自然。”一群官员僵笑,假装没听出话中讽刺。
一行人当即朝后衙走,洪娇娇等人带着花娘离开,去偏厅休息,齐平和余庆则入了内堂。
众人落座,衙役看茶,张知府才问出心头疑惑
“不知两位此来越州,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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