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櫛<spa> 空寂禅师双手合十,诵念佛号,压下全场欢呼,目光投向道门所在
“时辰不早,即刻开始可否?”
穿黑色道袍,满头银发,老学究打扮的典藏长老平静道
“可。”
话落,这两位四境大修士同时伸手入袖,各自抓出半块白玉石镜。
造型古朴,与当前时代的法器风格迥异,望之,有沧桑气息弥漫。
“嗖——”
“嗖——”
两人同时掷出,白玉石镜于鹿台上空,准确拼凑完成。
霎时间,天地元气聚集,光芒大放,宛若一颗大星,悬于台上,瞬间闪瞎了无数人双眼。
“九州鉴启,太虚境开!”
二人同时低喝,掐起手印,施展发觉,催动九州鉴,齐平仰起头,好奇地望去。
只见,镜子迎风见涨,倏而扩大无数倍,高悬天穹,镜面水波荡漾,投下一道恢弘天幕来。
接下来,所有人可以透过光幕,看清内部情景。
典藏长老开口“此番道战,双方入镜中……”
他将比斗的规则,仔细讲了一遍,倒不是说给齐平与禅子,而是告知围观众人。
做个见证。
“齐师弟,稍后入镜中,我等将失去记忆,彼此互不相识,但到底是同门,若无意外,还是会相较亲近些,切记,一定要努力修行。”
东方流云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
齐平点头“多谢师兄指点。”
他又扭头,看了眼旁边小脸沉静的白理理“你……”
妖族公主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我知道。”
行吧……这小姑娘很不喜欢说话的样子啊,说起来,她本质是妖,进了幻境,还是妖吗?还是人?
齐平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也有点紧张起来。
这时候,典藏长老宣读规则完毕,空寂禅师开口“时辰已到,修士入境。”
无数人期待望向那光幕。
发现,那里一片黑暗,仿佛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镜中的世界吗?为什么只有黑暗?
人们想着,议论着。
下一秒,世界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黑暗的光幕中,先是显出无数银色的光点,那是星辰。
再然后,黑暗一点的褪去,一轮红日撕开黑暗,照亮了这座沉睡的世界。
视角起初,停留在极高的天穹,仿佛众人悉数站在云端,俯瞰世界。
画面中,是飘动的,稀薄的云絮,随着世界苏醒,仿佛可以看到下方的无尽大陆。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吗?”
有人知道,幻境中的世界,便是对真实世界的临摹与复刻。
不禁想着。
很快的,视角开始降落,于是,就仿佛一座大陆在人们眼前,疯狂地延展开去。
很快的,他们看到了山川、河流、草木,大地上点缀的城市,耕种成一块块的良田,乃至城中细小如蚁,自在生活的百姓。
终于,画面中,出现了一座古韵盎然的小镇,镇上的建筑屋顶,是湛青色的瓦片。
那是青瓦镇,六人出生的地方。
下一秒,鹿台上的六人同时盘膝打坐,肉身留在外界,一缕神魂飘向太虚幻境。
道战开启。
……
而就在六人踏入幻境的同时,佛道双方出战人员的名录,也被周遭观战的太监飞快呈送去了宫里。
御书房内。
皇帝提着毛笔,一封封批阅奏折,只是无论如何集中心神,总是心头惦念着什么。
“啪。”摔下毛笔,皇帝忍不住呼唤道“来人呐。”
冯公公神出鬼没地出现“陛下。”
皇帝问道“这个时辰,道战应当开始了吧。”
冯公公点头“若无意外,定是开了。陛下想去瞧瞧?”
皇帝有些意动,但还是忍住了“罢了,此番道战恐是必输无疑,一时半刻又无法结束,朕去了徒增烦恼。”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棋战的时候,一来是第一场,身为帝王,总不好缺席,二来,则是首座钦点齐平,给了皇帝信心。
最后的结果虽一波三折,但终归还是胜了,可道战不同,禅子亲临,皇帝实在没信心。
思来想去,还是躲掉为好。
但心中,如何能不挂念?
冯公公说道“首座敢接战,也许还是有些底气的。”
皇帝摇头“道门能上阵的修士,朕都知道,无一人可敌禅子,如那东方流云……不提也罢。”
这时候,忽而,一名小太监小跑着,穿过回廊,急匆匆跑到御书房外
“陛……陛下,道佛两宗出战名录出来了。”
皇帝没接,看了眼冯公公“你替朕看吧。”
“是。”老太监抬手接过,展开,旋即,愣了下,“齐大人代表道门,携手东方流云,妖族白理理,一同应战?”
皇帝霍然望来“你说谁?”
小太监弓着腰,飞快解释道
“是诗魁,齐大人,他代表道院出战,声势压过了禅宗,还念了一首诗……”
他绘声绘色,将经过描述了一番。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忍看禅宗欺我辈,使我不得开心颜?”
皇帝怔神许久,赞叹道“好一个‘使我不得开心颜’!”
说完,他望向鹿台方向,转为忧色“只是……这般出场,若是输了……”
他有些烦躁起来。
……
与此同时,宫门口,一辆华贵马车急匆匆行驶出来。
车内,安平郡主掀开帘子,催促道“快些!走快些!”
车厢内,一脸书卷气的长公主淡淡道“道战要持续许久,不差这些。”
容颜精致,眸如星子的安平郡主愤愤道
“可恶,这家伙要上场,为何不提前说?早知道,提早就去看了。”
长公主轻叹一声,目蕴忧虑。
此番可与棋战不同,禅子在场,齐平再如何天资绝伦,也不可能能胜过对方。
一场必输的比斗,不如不看。
只是虽这般想着,她还是坐在了这马车上,朝鹿台方向赶去。
“不知,他此刻如何了。”
……
……
太虚幻境。
当朝阳驱散黑暗,新的一天到来。
青瓦镇中,某座宅院里,一个男人焦急地在院中踱步,频频望向紧闭的屋门。
忽而,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安静。
房间内,床榻上,一个身上带着血迹的婴儿奋力啼哭,身旁的女人和产婆笑逐颜开。
没人注意到,婴儿看似紧闭的眸子,撑开了一条缝隙,那澄净的眼眸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无奈。
“好吵……我不想哭的啊。”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