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些走神?
之后,突然就好像没了谈性。
赵家兄弟见天晚了,便也没再打扰,告辞离开……果然,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见杜元春有江湖人气度,便来结识一番。
……
夜色深了,天地一片漆黑。
寒冷的夜空中星辰寥落,营地中,篝火燃烧。
齐平将棉被在车厢里铺好,并细心地拉了个小帘子,最里头是太子位置。
车厢口前头就是篝火,太子第一个钻进车厢,却横竖睡不着。
许是因为很快可以安全了,紧绷的神经稍微松缓,亦或者,听江湖八卦入迷了,这会整个人钻在被子里,脑袋却探出来,望着坐在火堆旁的两人,轻声说
“江湖……很有意思吗?”
杜元春盘膝坐着,闻言罕见地迟疑了起来,良久,才摇头
“那是个你听起来会向往,但走进去会觉得厌烦,但当即脱身后,又会怀念的地方。”
太子茫然,她有点听不懂。
齐平捏着一根树枝,拨动着火堆,突然用手在四周划了一下,打出了一个“封”字。
封锁声音。
这才好奇问道“师兄,伱能讲讲你当初怎么入江湖的吗?又怎么当上镇抚使的。”
杜元春看了他一眼“你想听?”
“想听”2,异口同声。
杜元春迟疑了下,说道
“其实并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甚至有些乏味,当年,我最早是在书院中求学……因为天赋还不错,便拜在了大先生门下,主修剑道。
而当时,陛下尚未登基,按照皇室的规矩,也需要在书院中读书习武一段时间,甚至要去军中历练,这个你肯定知道,长公主她们,当初就是去西北军,而陛下去的是北方军……”
齐平问道“所以,您和陛下是同窗?”
杜元春点头,脸上露出些许怀念来
“是。我比陛下稍小些,但也是年龄相仿,其实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皇帝,恩,太子在书院求学是需要隐瞒身份的,我只以为他是哪个权贵的孩子,最早一次打交道,其实是在书院后山的武斗场,我把他打了一頓……”
太子目瞪口呆。
齐平眼神也内涵起来。
“咳,”杜元春略显尴尬,继續说
“陛下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虽然没法修行,但非要和我比拳脚功夫,結果每次他都输,他也不生气,只说下次再来,一来二去的,便熟悉了。
那个时候,我很年轻……天赋又好,不免年少轻狂,也不怎么在意院规,时常偷偷溜进城玩,喝酒啊,赌钱啊……去桃川河听曲……便带着陛下去了几次……”
嫖了没有……齐平很想问一句。
但考虑到有小萝莉在场,硬生生憋了回去。
杜元春说着,嘴角扬起,怀念道
“那应该是我们相处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恩,我几乎是以自己一己之力,将陛下带坏了,那时候,也成了最好的朋友,但总溜出去,总有败露的一天,直到那时候,我才直到,原来他是太子……”
“先帝大发雷霆,将他关了禁闭,大先生护着我,但总也不好不给先帝面子,加上那时候,我修行到了瓶颈,本就打算出去历练,大先生便安排我离京,外出行走。
我没有去那些苦寒的‘历练地’,我觉得太苦了,太没意思,像西南雪山,冰天雪地的,有什麼趣?所以,我选了去江湖,隐去姓名,成了‘杀剑’……”
“您自己取的称号?”齐平眼神怪异,这么中二的吗?
“……”杜元春噎了下,半晌才说
“当然不是。我那时天不怕地不怕,只想着闯荡江湖,领略各路高手,但进去后,才发现,江湖里都是利益争夺,勾心斗角,有趣的人太少。
但已经去了啊,总要修行,之后,在江湖里走了两年,认识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后来,为了晋级神通,一个个门派打上去,生死斗,踩着不少人的尸体,才站上了三境。”
“然后呢?”齐平问。
“然后……”杜元春沉默了下,说
“他登基了。我回京后,发现先帝驾崩,他从太子,变成了皇帝,然后他找到了我,跟我说,他很怕,新君继位,总是很难的。
朝廷里总有人趁机争权夺利,他手里的力量太单薄,而且……缺乏嫡系班底,一个新皇帝,怎么能总依靠先帝托孤的老臣呢?”
“所以,我答应了他,重新回到江湖,帮他秘密组建密谍情报网,通过我对江湖的了解,以及朝廷的帮助,我暗中培训密谍,布置在各地,这也是镇抚司的前身。”
原来如此……
齐平恍然,他以前就好奇过,镇抚司成立也才两年,怎么弄出来这么大个情报网,而且人员各个素质过硬……
原来,是从十年前,就开始布置,两年前,才浮出水面。
杜元春说
“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陛下一来想要查出内鬼,二来,也需要一把刀,清理朝堂贪腐,便成立了镇抚司,我也从密谍的缔造者,走到明面上,成为了镇抚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