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
“是,”吴清妍将书放在桌上,然后犹豫了下,问“弟子听闻明日城中讲经。”
禾笙平静说道“静心修行,与你们无关。”
这就是不参加的意思了……吴清妍点头,默默离开了。
等人走了,禾笙才睁开双眼,橘猫跃在旁边垫子上,继续打盹,女先生拿起书籍,迈步上楼。
随着她走上二楼,摆放满书架的楼阁明亮起来。
曾与齐平授课的圆桌上,堆满了书,两只“幽灵”般的魂体,正“坐”在桌旁,翻看书籍。
一个是手持折扇,倜傥风流的六先生席帘。
一个是衣袍邋遢,头发几个月不洗的五先生。
禾笙恍惚了下,仿佛二人还存在,然而仔细看去,才会发现,他们的身体呈半透明。
“你们知不知道,我将这些书摆放好有多麻烦?”禾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席帘习惯性折扇一摆,甩锅道
“都是老五拿的,我就看几本诗集,他非要研究重塑肉身的方法,依我看,就是白费。”
五先生伏案,闻言捻着细长胡须,瞪了他一眼
“我可不想下半辈子都飘着。”
席帘沉默了下,仿佛浑不在意的语气
“我看飘着也蛮好,飘着飘着,就习惯了。”
“对对对,反正你‘活’着的时候,也成天驭风到处飘,这下你满意了。”五先生反唇相讥。
两人登时斗起嘴来。
禾笙看着二人装作乐观的模样,鼻头微酸。
她知道,被毁掉肉身,对二人的打击有多大,可他们却刻意隐藏着情绪,用这种方法消解痛苦。
“大先生在研究《符典》,当年一代院长留下的‘体’字符,也许能帮你们重塑躯体。”禾笙说。
席帘翻了个白眼,摆手道
“算了吧,‘体’字符是最难学的几枚字之一了,除了一代,谁学会过?让老大老二安心养伤吧,少想那些。”
说着,他起身,摇着扇子往书架里飘。
禾笙说道“有一个人,肯定能学会。你忘了吗?”
席帘身影一顿,没有回头,沉默了下,说道“这是非之地,他不回来最好。”
说完,他身影渐渐淡去,消失无踪。
……
道院,典藏部,某僻静小院中。
夕阳的余晖照亮齐平的侧脸,他睁开双眼,在脑海中,梳理刚才从转轮金刚口中嫖来的知识。
他身旁的棋盘上,摆放着几本道门典籍。
“呼,差不多了。”
齐平轻轻吐了口气,眼神中透出异样的色彩。
这几日,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解这个世界的佛道理论,以及从上辈子的记忆中,汲取营养。
如今,终于有了些底气,当然,具体是否可用,还要看明日情况。
“削弱禅宗影响力,算不算给太子增加胜算?”齐平想着。
这时候,他若有所觉,抬头望去,就看到太空中一只小点飞快接近,风压袭来,以他为中心,庭院中的尘土荡开。
赤足,素袍,黑发飘舞,醉醺醺的鱼璇机落在院中,瞥了他一眼,说
“明天讲经大会,道院长老们会出手论道,恩,为师全靠你了,你行不行?”
在女孩子面前怎么能说不行……齐平沉吟了下“这得看状态……”
鱼璇机叉腰瞪眼,一下急了,虽然这疯批女人嘴上说的满不在乎,但佛道之争……虽不见硝烟,但意义重大,她岂能不在意?
齐平饶有兴趣地看着女道人跳脚,起身说道“师尊放心,我已有定计。”
“这还差不多。”鱼璇机乐颠颠地飞走了,不多时,就听到天边柴犬兴奋的吼声,以及一声惨叫。
日常了属于是。
齐平摇摇头,重新躺在竹椅中,闭目养神。
星斗闪烁,转眼天明。
翌日清晨,第一缕晨曦照亮棋盘的时候,齐平听到敲门声,是小胖墩陈菊的声音
“范筑,起了,准备出发了。”
齐平睁开双眼,推开院门“走吧。”
门外,陈菊和夏澜愣了下,后者疑惑地看了齐平身上的露水一眼,表情古怪
“你不会在院子里睡了一晚吧。”
齐平笑道“当然没有,好了,别耽误了时辰。”
你还在乎耽误时辰?我以为你习惯踩点呢……小胖墩陈菊腹诽,旋即不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一边往外走,一边兴奋地说
“今天这可是大事,听说长老们都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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