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哥哥们(1 / 1)

这声音……

楚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楚老将军总共有四个儿子,长子楚临杰,和妻子方氏膝下只有楚音一个女儿。老二楚临哲如今成为了将军府的当家人,妻子杨氏诞下一子,名叫楚熠。

老三楚临川,妻子陈氏,膝下同样是一个儿子,取名楚昊。

老四楚临辰最有福气,妻子周氏一胎生下两个儿子,名字分别为楚风萧和楚水寒。

楚音这四个堂哥对她其实按辈分来说都应该叫她一声姐姐,但是将军府三代人就她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而且楚临杰成亲晚,楚音的年纪比四个男娃都要小,因此她既是将军府嫡女,也是将军府这些少将军们最疼爱的妹妹。

楚临杰去世的早,楚音被这几个哥哥众星捧月般疼着长大的,因此她马上就能听出这声音来自四哥楚水寒。

她抬起头,一个长着娃娃脸的俊美少年站在大堂门口,对着一群人怒目而视。

在楚音的记忆当中,楚水寒一直都是一个带着几分傻气的少年,在她面前永远都是笑呵呵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楚水寒脸上看见愤怒的表情。

安元嘉正要说些什么,又一个少年跑了出来,眉眼与楚水寒十分相似,只是性子明显要跳脱一些,他手里提着一把剑,同样没好气的说道

“老四你跟他多说什么,这小子要是敢在今天乱来,老子直接把他砍了,叫他下去给音音当牛做马。”

此人正是楚水寒的同胞哥哥,楚音的三哥楚风萧。

这两兄弟的眉眼虽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楚风萧打小就调皮捣蛋,还经常让老实的楚水寒帮他顶罪,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挨板子,还是楚音窝在老夫人怀里撒娇求情,才让楚风萧逃过几劫。

因此外人眼里的小魔王楚风萧,在楚音面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宠妹狂魔。

当初楚音嫁给安元嘉的时候,这两个哥哥就很不乐意,如今她又不明不白的死在侍郎府,他们怎么可能给安元嘉好脸色。

安元嘉对将军府的人一向是有些惧怕的,特别是发起脾气来不管不顾的楚风萧,因此他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只能无奈的看着楚音。

只是楚音完全不理会他,眼神一直落在那两个少年身上。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举动,竟然会让安元嘉多想。

在安元嘉印象里,芜安就是一个在深宫长大没有什么见识的傻公主,见他生得好看就轻而易举的丢了芳心,如今看见将军府的几个玉树临风的少将军,这颗心便又不安分了。

那晚和芜安私会以后,在安元嘉的认知里,芜安就已经算是他的人了,所以此时楚音的举动,让安元嘉看来无异于是水性杨花,让他很是不爽。

可惜,无论是芜安公主还是两个少将军,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大堂的门全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几个男子。

正是楚音的三位叔叔和另外两个哥哥。

人称黑脸阎王的楚临哲身为将军府的当家人,又是家中长辈,光是往那一站,威严便震的楚风萧不敢再放肆,

他的脸色虽然也不好看,但终究是理性一些。

“安侍郎,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生疏的称谓,可见他对安元嘉有多不喜欢。

安元嘉已经习惯楚家人对他的态度,低头将眼神中的不悦隐藏,然后答道“二叔,这位是芜安公主,是来给音儿吊唁的。”

然后也不等楚临哲说话,便又继续对楚音说道“芜安公主,这位是……”

他的本意是表现自己和芜安关系很好,借她的身份在将军府一众人面前抬高身份。

可是他没有料到,眼前的人压根不给他机会。

楚音完全无视他的话,不等他说完,便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台阶下对楚临哲行礼。

“芜安见过大将军。”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芜安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跟将军府并没有关系,而且将军府的人也不知道她跟安元嘉私会的事情,因此不好发难。

更何况芜安顶着皇室的身份给他们行礼给足了将军府面子。

“芜安公主屈尊前来,是将军府款待不周,您的心意将军府领了,只不过这都是将军府的家事,芜安公主还是请回吧。”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按照芜安以前的脾气,到了这一步是万万不会再忍下去,舞袖担心她当场发作,便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楚音回她一个宽心的笑容,然后对楚临哲说道“确实是芜安叨扰了,还请将军莫要见怪,只是芜安出宫时,太后担心老夫人身体抱恙,特意交代我来看看她老人家,为了让太后宽心,还请将军能够给芜安两份薄面。”

楚临哲不是没有听过关于芜安的传闻,甚至还亲眼见过芜安撒泼的样子,倘若如今她是这副样子,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命人把她扔出去。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进退有礼,完全没有半分纨绔的样子,倒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毕竟人家说的句句在理,而且都是出于好心。

见楚临哲还是有些犹豫,楚音便继续说道。

“大将军不要多虑,芜安不会打扰老夫人休息,只要见到她老人家安好就会离去。”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楚临哲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反正这是在将军府的地盘,他也不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

“熠儿,你带公主去老夫人房里。”

楚熠是所有少将军当中最为稳重的一个,对于楚音来说他也是最暖心的一个哥哥,总是对她如沐春风的笑着。

如今将军府出了这些事情,此刻他的脸冷若冰霜,一路上都没有对她多说一句话,而楚音纵使满腔的话想要开口,也只能卡在喉咙里。

她不知道,她会不会一辈子都要借着芜安的身份活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亲人相认。

一场黄粱梦,醒来便物是人非。

终究是她自作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