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砚寒清虽然一袭白衣如雪,却桀骜不驯,不见一点女气。
穆如酒眉眼飞扬“那月亮距我不知多远,你如何摘下?”
少年仰头,将一坛酒灌进嘴里,手中擎着一柄长剑,锋芒毕露。
“你若留下来,孤自然说到做到!”
穆如酒闻言,只是弯了弯眉眼,眼中像是盛了一弯月色。
“太子厚爱,不胜惶恐。”
是拒绝,很明显的拒绝。
砚寒清听了,轻笑一声,眼神似乎有些落寞。
“可是穆如酒,谢琛不好。”
月色苍茫,大漠孤烟。
那大抵是向来轻浮风流的砚寒清,第一次说出那样的话。
“走吧,该回去了。”
祁君羡已经来到了马车下面,向穆如酒伸了伸手。
穆如酒缓缓回神,随即笑了笑,扶着祁君羡的手臂下了马车。
“皇叔。”
“嗯?”
“婷乐若是真的要陷害我怎么办?”
祁君羡闻言,轻笑一声“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穆如酒笑笑“皇叔不怕我把宴会搞砸了?”
“有我兜着,你把房顶掀了都无妨。”
……
穆如酒并没有料错。
这刚一回到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听人说,婷乐似乎是刚醒过来,一醒过来就指认是沐酒将她推下风华池的。
而现在,整个大殿上,除了谢亭安在陪婷乐之外,几乎所有大臣都在场。
眼下谢亭安不在,一群大臣自然也不敢质问摄政王身边的人,只是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杀人凶手一般。
穆如酒倒是气定神闲,就好像没有感受到周围的眼神似的,跟着祁君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承影看了一眼对面的祁君羡,又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的时候,承影有一瞬间的失神。
小姑娘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子上的茶盖。
她将茶盖立在桌子上,捏着边缘转了起来。
那个动作十分自然,看上去像是小姑娘无聊时下意识的动作。
承影突然记起,几年前,那位将军也曾做过这样的动作。
那时候,他代表季渊国同她谈判,女子一袭甲胄,坐在虎皮的主位之上,一手撑着头,一手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上的茶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承影的眼睛眯了眯。
大概……只是他想多了。
谢亭安从后殿来到前殿的时候,还记着婷乐虚弱地跟他说的话。
“皇兄,这次,我要沐酒不得翻身!”
谢亭安对女人之间的争斗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他就帮她一把。
左右不过是一个遗孤而已。
这样想着,谢亭安缓缓地走到了前殿。
“沐酒何在?”
谢亭安缓缓落座,冷冷地开口问道。
穆如酒闻言,从自己的位置上缓缓起身。
祁君羡看了她一眼,见穆如酒摇摇头,便没再说什么。
“见过大皇子殿下。”
穆如酒向谢亭安缓缓行礼。
“抬起头来。”谢亭安皱皱眉,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穆如酒微微抬头,便看到了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你……就是沐酒?”
不知道为什么,穆如酒总觉得,谢亭安的声音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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