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为义气奔走的智多星与赤发鬼(1 / 1)

待卢俊义写罢,白面道人心头冷笑一番,不顾挽留,收拾起算子,辞别卢俊义,引了外间等候的黑道童,径直往城外而去。

正要过城门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日头尚早,道长这便出城了么?”

白面道人回过神来,却见得说话的正是入城时拦住自己二人的将官,此时他已换了身装扮,头戴熟钢狮子盔,身披铁叶攒成铠甲;腰系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白面道人心中苦叹一声,忙一脸笑意的拱手道:“见过将军,小生今日得遇一大主顾,因此收摊便早些。”

那将官闻言,朝着一旁的黑道童挑着的纸招儿看了眼,笑道:“道长既是敢要价卦金一两,想来定有真本事,便请到那边茶棚,替我家兄长算上一卦,如何?”

白面道人闻言,顺着将官眼神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茶棚内,正有一身长八尺,状若雷神般的大汉朝这边看来,白面道人心中暗道一声“苦也”,只形势比人强,却是不敢发作,只好随着将官往茶棚而去。

进了茶棚,那坐在主位上的大汉叫人上了碗茶,只眼神打量了白面道人一番,却无半点要算卦的意思;白面道人坐在板凳上,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听得大汉开口。

“某家乃是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旁边这位是我麾下的正牌军索超,先前听索超兄弟言起,道长是山东人士?”

大刀——闻达!

急先锋——索超!

这都是江湖上闻名的河北遮奢人物,还真是做贼的遇着了当差头子,被抓了现行;白面道人心中翻涌起阵阵苦水,只忍住面上不表露出来,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朝着闻达与索超行礼,恭声道。

“不敢欺瞒闻都监、索先锋,小人确是山东人士。”

闻达微微一笑,道:“既是山东人士,可曾听得泰山君祝三公子的名讳?”

“泰山君名传天下,乃是我山东地界绝顶的人物,小生自是听说过。”白面道人闻听此言,心下一震,虽不知闻达何意,却是仔细答道。

闻达眼神望着白面道人,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既听得泰山君,可知今日找你算卦的卢员外乃是他的义兄,若今日你只是寻常算卦,却是无虞,若你今日错了加害之意,可知道你二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听得此言,白面道人直楞在当场,片刻后猛的反应过来,忙拱手道:“闻都监放心,小生今日与卢员外只是寻常算卦,绝无半点加害之意。”

“道长无需紧张,某只随口一说,既如此,道长便出城吧。”闻达爽朗一笑,起身拍了拍白面道人的肩膀,当先走出茶棚。

待闻达与索超走后,白面道人亦是低着头快步走出了茶棚,朝着外间的黑道童使了个眼色,两人径直往城外而去。

出了城门,行了约摸一里路,装聋扮哑大半天的黑道童终是憋不住了,朝着白面道人问道:“学究哥哥,方才发生了何事?那茶棚内的两人是谁?”

白面道人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望着面前之人半晌,终是说道:“此番应行的事情已经办妥,但这其中有一些咱们早先不知道的关节,但是为了天王计较,咱们也只能吞下这苦果。”

黑面道童闻言,面露焦急,沉声道:“学究哥哥,却莫再与刘唐打哑谜,且请直说吧,只要对晁盖哥哥有利,刘唐与你一道承担。”

这两人却不是别人,乃是自梁山下来的智多星吴用与赤发鬼刘唐。

如今梁山分裂之态势已愈发露骨,年前那宋江发兵青州,打破了盘踞青州数年的二龙山,将那金眼虎——邓龙收归麾下,同时邀请了清风山上的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入伙梁山。

又不知使了甚手段,竟是将那青州指挥使司统制霹雳火——秦明,与其徒弟镇三山——黄信带回了山寨;如今宋江不仅在头领人数上一举超过了晁盖,论起麾下实力,秦明与花荣任意拿出一个,都不是晁盖能比得过的;若非山寨水军均被阮氏三雄握在手中,梁山怕是早就姓“宋”了。

情急思良将,晁盖与吴用一合计,便将主意打在了号称“枪棒天下双绝”的河北玉麒麟卢俊义身上,盘算着唯有请了此人上得梁山入伙,方能压服宋江手下的一众骄兵悍将,如此方有了吴用与刘唐星夜下梁山,前往大名府之事。

见刘唐言语焦急,吴用心下道:这般事情,却不能由某一人担着干系,这刘唐兄弟虽是急躁,却也不失义气,正好与他将说。

“方才那两人乃是大名府的兵马都监大刀闻达,与正牌军急先锋索超,这两人俱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其与某说了个消息,那卢俊义与独龙冈的泰山君,乃是结义兄弟。”吴用一脸苦涩的朝着刘唐说道。

刘唐闻言,直满脸愕然,苦叹一口气,道:“如此却该怎生是好,那卢员外若是泰山君的义兄,独龙冈战将如云、兵强马壮,咱怎敢撩拨胡须,莫不是天要亡我晁盖哥哥,叫宋江那厮占了梁山。”

吴用见他言语间不似作伪,微微沉吟片刻,道:“此事并非无解,刘唐兄弟,可愿与小生一道担些干系。”

听得此言,刘唐神色一正,忙朝着吴用拱手道:“学究哥哥若有办法,且请直言,便是天大的干系,刘唐也担了。”

“如今天王哥哥在山寨的形势危如累卵,必须一本领高绝的好汉帮扶,今日咱既然已经做下了事情,便没有回头路,泰山君之事咱们二人回山寨后皆不提起,只要那卢员外上了梁山,咱们好言安抚,等生米煮成熟饭,泰山君也没有办法了。”吴用朝着刘唐说道。

在吴用想来,这是一步险棋,虽然不知道绣衣使的存在,但在吴用想来独龙冈应该自有一套情报系统运转,只希望那卢员外到时莫要折腾,引了独龙冈的注意。

刘唐是个直性子,虽武艺不似宋江麾下秦明、花荣那般高强,但却不输义气,听得吴用所言,当即便道:“学究哥哥既然这般说了,刘唐便这般做,真要是东窗事发,便让那泰山君拿刘唐问罪吧。”

二人一番言语过后,也不再多做耽搁,寻了早间藏在官道旁密林中的骏马,快马往山东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