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在白清月熟睡之后。九千岁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惊蛰单膝跪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夫人最近这是怎么了。”九千岁深邃的眼眸冷漠的看着他。“为何突然之间问关于暗卫的事情？”

“九千岁……”惊蛰之前答应过千岁夫人不会同九千岁说的。可……

“连本千岁都不能说？”九千岁都是觉得有趣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谁身边之人？连主子都瞒着，你是准备要背叛了？”

“属下怎么会背叛九千岁。”惊蛰不敢应下这样的话。“只是，千岁夫人曾经说过，慈幼坊的事情不要告诉九千岁。”

“哦？”九千岁换了一种方式问道“慈幼坊有暗卫对吗？”

“是。”惊蛰只能承认。“的确有暗卫。”

“暗卫是太子的？”九千岁又问。“还是夫人的？”

“是夫人的。”惊蛰缓缓地开口道“不仅如此，慈幼坊所有太子能进去的通道现如今都已经被堵上了。慈幼坊里的暗卫也都早已经不是太子所培养的那批了。如今都已经变成夫人的了。”

“呵。”九千岁即便没有直接问惊蛰，但通过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也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了。“既然你现在很清楚你是夫人身边的人，那你就更应该知道你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保护好夫人。”

“属下知道。”

“暗卫向来都是双刃剑。”这话，九千岁不曾对白清月说过，但对惊蛰还是要吩咐。“养的好，日后便会是身边的利剑。若是养不好，那便是别人刺杀自己的利刃。就如同上一次在云城本千岁受伤一样。”

“是。”惊蛰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格外的担心这些暗卫们的一举一动。

“至于夫人那边，不要告诉她本千岁已经知晓里面都有什么了。”九千岁冷冷的交代道“但你给本千岁记住，若是夫人被伤分毫，你便提头来见。”

“是。”

——

次日清晨。九千岁特意没有去上朝，早吃过早膳以后，带着白清月去了自己的暗卫营。

暗卫营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大玥国都很想知道的存在。因为传说，得到暗卫营就是得到了整个东厂。而得到了东厂就等于得到了大玥国的半壁江山。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大家见过暗卫营，可是却不知道暗卫营究竟在哪里。

如今九千岁愿意带白清月来暗卫营。足以见得九千岁对白清月究竟有多好。

“这里便是暗卫营。”九千岁握着白清月的手，站在了高台之上，向下看去。“暗卫营一共三千七百人。不知，夫人对于这样的规模可还满意？”

白清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暗卫营。即便是慈幼坊里的暗卫点数出来也不过才二百人。

可这暗卫营居然有三千七百人。这说明了什么？

若是慈幼坊没有被自己接手，若是太子用慈幼坊的暗卫去跟九千岁的暗卫营碰一碰的话，那估计会碰的血本无归，甚至都得死。

“他们都是自小便被养在这里的孤儿。”九千岁颇有一种俯瞰苍天的气场。“虽然也有半路家破人亡被带回来的。但无论怎么说，他们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牵挂，这种心中无牵挂之人才是最可怕之人。因为他们冷酷无情，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白清月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着实是被这场景给吓到了。

没想到，暗卫营居然如此的庞大。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一个一个训练有素，甚至比禁卫军的训练还要好。

“夫人可知为何男人养暗卫，但从来都不会给女子养？”九千岁饶有兴致的问道“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究竟为何？”

“不知。”白清月勉勉强强的说出这两个字，直到现在都有一种呼吸的压迫感萦绕在心间。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于阴暗，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感到压抑了。

“因为女子心软不适合养暗卫。”九千岁松开她的手，转而搂着她的腰间，将她拽入自己怀中。“养暗卫如同养狼一样。”

白清月美眸流转缓缓地看向九千岁，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当主人强势的时候，狼便会乖乖的服从。”九千岁低下头在她耳畔低语。“可当主人弱势的时候，这群狼便会将主人所包围。一直到啃咬致死才会罢休。而主人死以后，这些狼没有了主人，便会肆无忌惮的去啃食所有人，一直到他们被捕杀。”

“为何……”白清月听的惊心动魄，连声音都在颤抖。“没了主人，难道他们不应该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吗？”

“夫人可知他们想要的是什么生活？”九千岁不由得被白清月的这句话给逗笑了。“买一处宅子，娶一房娘子，过膝下承欢的日子？”

“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九千岁冷笑一声。“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能比见血更让他们感到他们还活着了。所以说女子不适合养暗卫就在这里。因为想的太过于天真，心还不够狠，镇压不住这群狼。”

白清月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着拳头。她明白，九千岁说的是对的。在养暗卫这一点根本不能妇人之仁。不然的话只会害了自己更害了这些暗卫。

“他们整日的训练也是很刻苦的，当然，这只是为了他们不被别人杀死。”九千岁看见她这红着眼圈的样子，倒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了。“夫人要记得，暗卫与死士不同。暗卫可不是去送死的，他们可是要活着回来的。”

“我……明白了。”白清月也许从前还会有些妇人之仁，但是这会儿听完九千岁说了这么多以后，已经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做了。“夫君，这里太过于阴冷，我们可否出去再说？”

“夫人可是怕了？”九千岁的笑容带着几分邪魅狂狷，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夫人莫要怕，再狠的狼群，都要惧怕本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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