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本想走。但是没想到如玉这会儿竟然来了。
白清月在看到如玉的那一刻,眸色幽深。
她自然是知道今日如玉会来,但没想到说,竟然会来的这么凑巧。
若不是她这会儿来了的话,这会儿自己与九千岁就已经走了。
“要我说义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玉略微有些挑衅的看着九千岁与白清月。“生而不养,断指可还。义父可是从小将你抚养到大的,即便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可你也不应该用这样的姿态对待义父吧?毕竟义父对你的恩情是你拿这条命都偿还不了的。不是吗?”
她这话是说给九千岁听的,更是说给白清月跟李太监听的。
她自然是知道九千岁虽然始终都高高在上,但是对义父这边还是很听从的。所以才会直接用义父的养育之恩来要挟他。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九千岁睁着一只眼睛,就这样看着李太监。“义父对我有抚养之恩,若是想要断掉与义父的抚养之恩,半条命可够?”
“你干什么?”白清月的心一惊,立刻拽住他的手不断的摇头。“你不要冲动。没有必要这样的。”
“半条命?”李太监阴冷的笑了起来。“好啊,既然你说要还给本座半条命,那你就还好了!本座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偿还的!”
“义父,要不然让我来吧。”如玉嘴角边是浅浅的笑意。“想来义父应该不会舍得亲自下手,不如就我代替义父来好了。”
“好。”李太监也觉得如玉来比谁都合适。“既然这样,那就拿出我们的家法好了。”
如玉在听见家法两个字的时候,嘴角边一阵得逞之色。“从前我们在惩治那些不听话的人的时候,都是要抽打一百大板才能抽到活活的端气。既然义兄,哦不,是九千岁说要偿还半条命的话,那我们就打五十大板,九千岁觉得可还行?”
“五十?”白清月一听这话顿时盛怒起来。“五十下去确定只是半条命吗?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想要了他的命吧?”
“白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如玉就这样困惑不已的看着她。“这可是我义兄啊,若不是今日为了白姑娘,我义兄定然不会与义父决裂,说到底,九千岁这五十板子完完全全是我为你而打的!”
“不行,绝对不行!”白清月急的眼圈都红了起来。对着九千岁压低了嗓音的开口道:“若是你真的应下这五十板子,我就直接让慈幼坊的暗卫营都出动了!”
“别这样。”九千岁握着白清月的手,示意她不要这样做。“是我欠他的,我必须要偿还。若是不偿还,此生难以安心。”
白清月就这样红着眼圈的看着他们抬上来的刑具。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板子,甚至板子上面还有一些细微的倒刺!
九千岁就这样从容的跪在地上,挺直腰板,准备应下接下来的惩罚。
“九千岁,五十板子下去,我这不知轻重的,要是打坏了,可就另当别论了。”如玉紧紧的握着板子的一段,看样子已经在蓄力了。“但既然今日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可怪不得我了。”
白清月很想要阻止。但是脑海里面一直回荡着都是九千岁的那句话。【若是不偿还,此生难以安心】
虽然世人都说九千岁冷血无情,可是唯独自己才明白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若不是因为重情,也不会同雷傲天一直维持关系,甚至为了他还得罪了不少人。
若不是因为重情,也不会任由红莲胡闹那么久,一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开始松手。
若不是因为重情,此时此刻断然也不会跪在这里准备接受那五十大板。
白清月转过身来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饶是她一句话都没有同雀儿说,但是眼神里的杀意已经藏不住了。
雀儿就这样看着自家的坊主,在接受到这样的眼神之后立刻悄悄地就走了。
白清月看着雀儿走掉的身影,不敢转回身。因为她怕她一看到九千岁挨打的场面,自己会控制不住当场杀了红莲!
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了九千岁的后背。他愣是一声没吭,就这样硬生生的挨了下去。
李太监这会儿已经换好了新的茶杯,看见他这般的执着,忍不住感叹。“何必呢?何必要同本座对着干?如今整个朝堂上,谁敢跟着本座对着干?即便本座如今已经衣锦还乡了,可你要知道,撤掉你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九千岁的嘴角边很快的便已经开始流血了。
很显然,这些板子下去,已经让他开始承受不住了。
“你啊,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都很倔强。”李太监不由得想到了从前的九千岁。“那会儿本座就看出了你是个不同寻常的人,是个未来能成就大视野的人,只是没想想到你居然是个狼崽子,如今掌管了慎刑司就已经猖獗到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
九千岁终于在二十大板打下去的时候,扛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血也就这样喷在了地上。
“你说说,这若是本座当年养了条狗,你说这么多年下来,这狗还会咬人吗?”李太监惋惜不已的看着九千岁,对于九千岁这般的顶撞自己十分的盛怒。“要本座说,你不如服个软。何必因为一个女子,同本座这般?”
“你自然不懂枕边之人到底有多重要。”九千岁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艰难开口。“这些年来陪伴在你身边之人都被你给残忍处死,又怎会知道心爱之人有多珍贵?”
白清月的心,深深地疼着。饶是她一眼都没敢看,可是也知道此时此刻的九千岁应该很糟糕。
李太监听闻此话立刻整个人盛怒起来。“如玉啊,要本座看,你这力气还是不够。怎么了?没吃饱啊?若是吃不饱就换个人来打!打到他不敢再顶嘴为之!”
“是,义父。”如玉一听这话打的更来劲儿了。“得罪了九千岁,谁叫你今日顶撞了义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