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看着妇人,声音颤抖。
不过因为贝金水在她身边,伸出胳膊,将妇人阻在一米远之外。
妇人瞥了眼贝金水,不死心地还想近前:「小姝,你回来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当年你忽然失踪,姨娘这心呀,犹如刀割,更是茶饭不思。你究竟去了哪里,让姨娘好不思念呀。呜呜呜……」
说着说着,妇人掩面痛哭。
看着妇人说哭就哭,贝雨田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唉,都说这江南的女人是水做的,果然,说哭就哭。看着这哭相,估计也是练过的,不然怎么会显得这么楚楚可怜呢。
这又是一道感情牌,娘亲可千万不能上当呀。
贝雨田凝眸看向李美。
果然,李美此刻眼中水光浮现,手握成拳,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刚才娘亲叫她姨娘,再看娘亲现在的样子,想来这妇人应该是娘的生身母亲。不过,她在这郑府,想必是个妾侍。
这么说来,娘亲就是庶出,也怪不得娘亲以前住的院子这么偏僻也这么荒芜。
既然她是娘亲的生身母亲,那对娘亲就有生养之恩,自己不能冒然出手,还是看看再说吧。
贝雨田没有动,只静静看着李美要如何应对。
「姨娘,我……」李美面有难色,似乎不知要如何解释。
见李美肯应,妇人慢慢止了哭泣,擦拭着眼泪,勾唇一笑:「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孩子,还不快把你嫂嫂松开,还有,赶紧去给你哥哥赔不是。」
听到妇人的话,李美的脸色瞬间很是难看,不敢置信地看着妇人:「姨娘,在你眼中,可有过我这个女儿?」
妇人愣了一下,干笑一声,连忙答道:「怎么没有,姨娘这不是听说你回来,就赶忙过来看你了吗?」
「你是看我吗?恐怕是听了哥哥或者谁的话,来救徐兰若的吧。」
「你这孩子,姨娘当然是来看你的。不过,兰若是你嫂嫂,你这么将嫂嫂绑着,不好,听姨娘的,还是赶紧将人放了的好。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是?」
「一家人?哈哈哈哈……」李美狂笑出声,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过了片刻,擦拭着眼角的眼泪,看着妇人凄怆道,「你说是一家人,试问,她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你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他郑臻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
「现在说跟我是一家人了?当初,这徐兰若试图陷害我,让我嫁给那泼皮无赖李寅时,她怎么没有想过跟我是好姐妹?姨娘你为了他郑臻的前途,跟徐兰若联手时,怎么没想过我是你的女儿?」
李美一声声控诉着,声音很是平静,但是贝雨
田却感觉心在滴血。
外人,顶多伤的是皮肉,但是家人,伤的却是心。
娘亲当年究竟是有多心伤,才会毅然决然离开从小长大的家,这么多年,都只字未提。
贝雨田忍不住上前,想拥抱住李美,告诉她,她还有自己。
不等她动,一双有力的臂膀,就紧紧地将李美拥进怀中安慰。
看贝金水一脸的柔情,贝雨田止住了上前的脚步,随即清冷的眼神看向妇人。
不知妇人是心虚,还是被贝雨田冰冷的眼神吓住,一时没敢吭声。
「祖父,祖母,就是她,还有那个人欺负女儿,你们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呀,呜呜呜……」
呵,来一趟郑府,真是好热闹。
不等眼前的事解决,贝雨田就听到一个稍微熟悉的声音。
抬头望去,就见那郑小姐,此刻一身白衫,一手挽着一个贵气的年长些的妇人,一手捏着帕子,捂着嘴,状似委屈地哭着。旁边还跟着一个一身威仪的男子,身后还有一众仆从。
那男子和妇人看着比那位姨娘要稍微年长一些,不过那妇人跟这位姨娘看着相差不是很大。
贝雨田一边打量那两人,一边注意着那位姨娘的反应。
看那位姨娘恭敬地给妇人和男子行礼,想来,那两人身份要比那位姨娘身份尊贵。
待郑紫菀看到院中坐着的祖母,那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松开挽着妇人的人,扑到老妇人的双膝前,抱着老妇人委屈道:「太祖母,您看看莞儿的脸。」
说着,郑紫菀气愤地用手指着炎辰道,「就是他用茶盏砸的莞儿,还有她。」手又指着贝雨田,「太祖母,您赶紧命人将他们绑了,莞儿要亲自教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