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贝雨田熬煮好最后一服药,喂男子喝下。
这次,她没有如往常般,看男子喝完药就离开,而是坐在桌边,一手轻扣桌子,边看着男子的反应,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个时辰后,贝雨田的视线落在男子的手腕处。
仔细瞧去,就会发现,男子手腕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蠕动。如果不仔细观察,可能看不到。因为离脉搏跳动处很近。
贝雨田唇角微勾。
从怀里快速掏出一把匕首,拿着一只空碗,向床上男子走去。
一直照看男子的另外三名男子见此情状,紧张地纷纷起身,脸上有些惊恐地看着贝雨田支支吾吾道:
「那个,那个,姑,姑娘,你想要干,干什么?快,快把匕首放下。」
最前面的男子因恐惧不断吞咽着唾液,随着贝雨田的上前,男子不断后退。
看他们如此紧张,贝雨田微微蹙眉,又瞥了眼床上依旧昏迷之人,淡淡道,「诸位不必紧张害怕,我只是在救治他。让开!」
三人看看贝雨田,又转头看看床上的主子,犹豫着,没有移动分毫。
「错过时机,你们主子可就不好救了。」
贝雨田有些不耐烦。
她喂给男子的药,是为了让他体内的血液带些特殊气味,这样可以让他体内的蛊虫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男子已经死亡,这样,蛊虫才会主动离开男子。
但是蛊虫要想离开,就得需要一个出口,她拿着匕首,只不过是在男子手腕处划个口子,让蛊虫好出来。
那药时间有限,过了时间,再想故技重施,恐怕就很难再骗到蛊虫了。
为首男子看贝雨田很是坚定,有些动摇,「姑娘,你确定是在救我家主子?」
贝雨田看着他们点
头。
「好,我们相信先生,姑娘既然是先生的徒弟,我们自也应当相信。姑娘,请!」
看三人让开,贝雨田缓步上前。
只见她坐在床畔,将碗放到床上,一手抓起男子的手腕,放在碗的上方,然后找准离蛊虫最近的位置,且规避开要害处,轻轻地在男子手腕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慢慢地,有血丝渗出,很快,血丝汇聚成血滴,滴落在碗里。
片刻后,碗里已经放了有小半碗血,贝雨田紧盯着男子伤口处,很快,就看到那个蠕动的小东西在向伤口处靠近。
「砰!」
就在贝雨田看到蛊虫即将露出一点头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撞到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贝雨田心中立时暗道不好,急忙看向伤口处的蛊虫,果然见那蛊虫仿佛受到了惊吓,又退回男子体内。
眼看着就要成功引出蛊虫,却因为有人打扰,一切都功亏一篑,贝雨田眼带杀气地看向来人。
「师妹,你在干什么?师傅让你给他治病,不是让你伤人性命,你还不快给那位公子包扎伤口。那位公子本就身体虚弱,哪里容得你再放半碗血。」
云海站在房内,冲着坐着床畔的贝雨田厉声呵斥。
「公子你说什么,我们主子会有危险?」
刚才被贝雨田劝退的三个男子一听云海的话,很是紧张地走到床边,其中一个还大着胆子将贝雨田拉离床边,焦急道,「姑娘,你跟我们主子有何愁,竟然这样害我们主子?」
「就是,我们带主子来这里是给主子治病的,不是让你下手的。你师傅可是答应过会救我家主子的。」
听着三人的谴责,贝雨田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再加上她手上沾了血的匕首,瞬间让三人噤声。
看他们安静下来,贝雨田这才看向罪魁祸首,冷笑道:
「云海师兄,我在奉师傅之命救治这位公子,你凭什么说我是在害他。还有,师傅之前就说过,这位公子交给我来救治,其他人不得干涉,你又怎知这位公子身体虚弱,容不得放血?」
云海听到贝雨田的质问,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因抓住了她的把柄,心中一高兴,说话没有注意,将自己暗中给男子把过脉的事情给透了出来。
「云海师兄,我在问你话,为何不答?」见他没有反应,贝雨田声音又冷了几分。
云海垂下眼眸,想了想,觉得做错事的是她,他为什么要害怕。
瞬间又抬起头来,与贝雨田对视,「哼,我是出于好心,想要看看这位公子的病麻烦不麻烦,想着看能不能帮师妹一些忙,助师妹通过考核,哪里想到——」
云海语气一顿,故作痛心状,「哪里想到,师妹竟然有了害人之心。师妹,这考核再重要,但不能拿别人的命来做赌注。」
贝雨田不禁被云海的话气笑了,冷笑一声,缓缓道,「哦,既然如此,那云海师兄不妨说说,这位公子得的是何病?」
听到贝雨田如此问,云海有些骄傲的一手负在身后,「师妹,此人脉象虚无,并没有任何病症,很有可能是劳累到极度所致,我们只需给男子开一些温补的药,让他养上些时日,他就会慢慢醒来。」
贝雨田眉眼一挑,转身,看着身后三个男子,低声问道,「敢为各位,你们主子在来之前,可有看过郎中?」
三个男子齐齐点头,其中一个想了想,缓缓上前道,「实不相瞒,我们主子在来之前,郎中就是如这位公子所说。」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云海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
贝雨田看都没看他,继续问着刚刚回话的男子,「如果我没有猜
错的话,你们来之前,应该已经按照郎中的话给你们主子将养了些时日吧。」
三人一听,眼中露出惊讶,连连点头,「正是。」
贝雨田,「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