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轻轻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就要好好的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孟雨晴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是受了委屈,要好好的将她风光大葬。”
温氏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桌上,注视着赵攸宁说道:“将她尸身安葬好后,你便跟我一同去趟樊家。”
“是,母亲。”
温氏也不想再过多的跟赵攸宁说些什么,只能挥了挥手说道:“行了,退下吧。”
赵攸宁行了个礼,便躬身退下。
临走之前,赵攸宁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温氏的脸色。
见她神情缓了不少,赵攸宁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乖乖的退下。
看着赵攸宁离去的身影,温氏更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一旁的袁妈妈见状,不由出声说道:“夫人,少爷跟少夫人这么做,估计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策,他们是什么性子,难道您还不知道吗?为了大局,为了我萧家,表小姐只能……赴死。被当众这么悔婚,除非到尼姑庵里做尼姑,否则也唯有死这一条路在等着她。”
“我又何尝不知?她到底是被那樊子华给拖累的,又在我跟前长大,总是想着保住她一命。哪知道这对夫妇俩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少爷跟少夫人是有雷厉风行的手段,日后接管萧家,您也不用操心了。”袁妈妈只能笑着宽慰着温氏。
温氏朝着袁妈看了一眼,终于也是轻笑一声说道:“你呀,是个惯会哄人的。”
“夫人,您说笑了,老奴也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你呀你,真是在我身边待久了,越发的变得油嘴滑舌了。”
——
赵攸宁这边也是回到了南院,额头微微冒着汗。
阳光轻轻洒在她的身上,赵攸宁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婆母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昨晚的事情了,这么一个人精,加上萧父笑面虎,也难怪能生下如此老谋深算的萧恒之。
赵攸宁回到院子,好好歇息一会,这才将有些不安的思绪给一扫而空。
孟雨晴很快就被下葬了。
不到三日的时间,孟雨晴的后事基本就已经处理完毕。
待处理完毕后,朝廷中的御史言官也是弹劾了樊子华好几日,统统说他背信弃义,当众悔婚,更是害得孟姑娘服毒自缢。
此事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也几乎所有御史都弹劾了樊子华。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帮樊子华说话。
樊子华站在朝堂中,见到这个阵势的时候,心里头也开始有些发怵。
那孟雨晴服毒自缢的消息一传出来,樊子华也是惊的浑身冒汗,他这两日也都是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只要一想到孟雨晴自缢的事情,樊子华的心里就心绪不宁。
他有着几分自责,他虽然不喜欢孟雨晴,也不想娶她为妻,可若是知道她会因此而自缢的话,那么他也就不会做出悔婚的动作了。
他也没有厌恶到她,厌恶到要了她性命的想法。
樊子华手中拿着朝板,手心处也是开始冒汗。
这几日,他如坐针毡,所有人对他闭门不见。
包括百里晔,他想寻求他的帮助,可是百里晔却已经将他拒之门外。
想到这里,樊子华心中却越加不安,在所有御史的弹劾声下,樊子华也顿时明白,皇上若在此事上给不出一个交代,那么这些言官,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此事的。
“皇上,我朝建立十几代,从来没有一个臣子可以在杀了人的情况下,还站在大殿之中,手持朝板上朝的!”
“皇上,樊大人虽然文学出彩,可他将孟姑娘害得服毒自缢,这件事情,如今闹得京都是沸沸扬扬,所有的平头百姓也都知晓了此事,还请皇上早日下定夺。也莫要让天下的百姓们,以为皇上是在包庇官员。”
“自古以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不过是个翰林院侍讲。”
一旁的人,也是连声说道,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害死了一条良民的性命,怎么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在朝为官呢?
在他们看来,这樊子华就应该自请辞官!
樊子华死死的捏着手中的朝板,从众多官员之中站了出来,他穿着一袭绿色官袍,轻轻挥了挥衣袍,恭敬跪在皇上的跟前:“皇上,臣恳请皇上派出锦衣卫,仔细调查出孟姑娘的死因。”
“她好好的一个人,又是深闺女子,这鹤顶红到底又是从何而来呢?或许是有心人想要以此来陷害微臣,还请皇上为微臣洗刷冤屈。”
樊子华信誓旦旦的说着,神情也是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皇上坐在龙椅上,轻轻摸着扶手上雕刻的龙头,双眸微微眯着盯着樊子华,“这么说,你是觉得是有人陷害你,给孟姑娘下毒,以此来陷害你?”
樊子华轻轻抬头对上皇上的视线,却被皇上注视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心里一颤,却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朝板,并且说道:“微臣……微臣怀疑此事有蹊跷的地方,所以……”
皇上抬手就将手中抓着的奏折,朝着低下跪着的樊子华砸了去。
但距离太远,皇上也没个准头,因此也没有砸中。
但皇上此刻的怒意,却让樊子华也是慌了神。
皇上对他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动过怒的。
皇上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阴沉,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有什么资格让锦衣卫去给他调查事情?
再说了,他作为一国之君,早已经派人调查出了所有的真相,他早就从百里晔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归根结底,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樊子华一人而引起,好好的成亲便可,他非得当众悔婚,莫非如此,那孟雨晴又岂会想不开而服毒自缢呢?
皇上从前时不时的去萧府,也是见过孟雨晴几面的,多少对孟雨晴有着几分了解。
那是一个娇弱却极为有自尊心的姑娘,若是说她服毒自缢,他是肯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