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诵觉得自己今日一定是做的事情太多,脑子太累需要休息。他换上寝衣躺在床上,这时脑子便浮现出了萧洛菲那夜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洁白如牛奶般的皮肤,蝴蝶微息般的睫毛,墨色的秀发散落在枕上,因为发烧而略微发红的脸颊,就好似一个含羞待嫁的少女。他好想将她虏获,好好地恩爱一番,但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
李诵的心里一阵焦躁,便愈发地睡不着觉。“雪峰,进来!”
“王爷!”
“去帮我煮碗安神汤!”
一碗安神汤喝下去,李诵才缓缓地睡去。
在江南办案的李湛和钦差大臣会面之后便住到了钦差府邸。这些日子和钦差一起看着卷宗,也和各个官员在走着过场地谈话询问,却迟迟没有动作。钦差孙永浩似乎也不着急,也没什么动作,静等着李湛的决定。
李湛收到了贵妃的消息,心里便有了主意。孙永浩如此的性格,事情处理起来便容易得多。
翌日,他再次让人将戴宇带了上来,答应了戴宇的请求。为保万一,他要求戴宇的妻儿必须离开此地永世不再回来。
官场人性最是凉薄,当时戴宇选择跟着李湛便是看中了李湛生性纯良。戴宇感激对着李湛说道,“罪臣谢王爷不杀之恩。王爷,可否让我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看着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江南总督今日卑微地跪在地上请求,虽然此事因他而起,但是究其根源到底还是京城里出了问题,李湛于心不忍答应了他的请求。
当戴宇的妻儿带到了堂上的时候,李湛便借故出去了。给他们一个空间做最后的诀别。
“老爷,你不能丢下我们。”戴宇的几房夫人哭的成了泪人。
“你们以后凡事情要听从大夫人。我虽然难逃罪责,但是王爷体恤,给了你们活路,你们要和睦相处,将孩子们抚养长大。”戴宇老眼中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素芳,这一家子都靠给你了。骆儿已经成年,你们带着一家子人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重新生活,将我们家的血脉传下去。”
大太太含泪答应了下来。
戴宇的妻儿走后,李湛回到了厅里,“你的尸首我会让人送去给你家人,让他们好生安葬。”
“谢王爷。”戴宇便将另外的金银藏匿的地点给了李湛,“王爷,这里的银两比查出来的多,王爷看着处置吧。就当罪臣给王爷的最后一丝心意了。”
李湛点头,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李湛将大多数的银两交给了钦差孙永浩,落马了一些官员,而一些近臣李湛还是保了下来。这江南的事情了结了,李湛自给皇上写了奏章之后便和钦差一起回到京城。
李湛的一切,孙永浩看在了眼里。他心里清楚,陛下并不是要真的想斩草除根,帝王的权术讲的是平衡。所以他索性也就由着李湛去做。无论湛王如何筹谋,戴宇的死对湛王来说应该是砍掉了一条大腿。皇上的厉害之处也就在此,看似的不经意,却是精准的打击。
李湛进京第一件事情便是奏见了皇上,将江南的情况给皇上做了汇报。
“嗯,这次长个教训,希望下次不要再犯如此错误。”皇上厉声说道。
“是。”李湛恭敬的站在那里。
皇上看着李湛毕恭毕敬的样子,也不想太过为难他,语气缓和下来,“你走了的这些时日,你母妃在芳贵人的生辰宴上落水了,着凉病了些时日。你去看看她。”
李湛从上书房出来之后,便到了紫兰殿里见到了贵妃。贵妃看到李湛一阵的心疼,“湛儿,在江南这一趟可是受苦了。”
李湛心里一阵温暖。父皇作为一朝天子,心思都在朝堂。对他们这些皇子的考量,更多的便是身堪重任。也就是母妃才会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他微笑的答道:“让母妃挂怀。听闻母妃在芳贵人生辰宴上落水,身体可好些了?”
“无碍,就是一些风寒,当日吃了驱寒药就好了。”贵妃全然的不在意。随即屏退了左右,便将那日的事情讲给了李湛听。
“母妃糊涂,宫里行刺这种事情,父皇当然心里会有芥蒂。父皇不在意别人的安危,自身的安危他如何能不在意?而且父皇生性多疑,此事定然是怀疑到了母妃。亏得没有证据,否则母妃怕是要获罪。”
贵妃解释道:“母妃没有派刺客,只是让两个宫女和太监绑了萧洛菲。只是大理寺甄昱那个庸才假想出来一个刺客,不知道怎么查居然说那个刺客是西南的人。”
李湛明白,西南便是外祖父的辖地,故而母妃的嫌疑最大。“母妃何必和宣王府一个侍妾计较。”
“你别小看她是一个侍妾。她侍奉宣王得力,在皇上和皇后那边颇得眼。她的父亲便是萧太医,当时萧太医给香妃下毒的事情,是母妃和许太医发现的,母妃担心她寻仇。却不曾想弄巧成拙。”贵妃有一些失落,这些年在宫里就算是自己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皇上顶多就是训斥或者是责罚,但是从来不曾冷落。
“母妃的心性父皇是了解的。母妃别担心,父皇会想的明白。”李湛安慰道。他心里暗想:这个萧夫人命还挺大,在宫里没有任何势力的情况下居然能够逃脱。
第二日的早朝,月氏国来朝的事情便提上了议程。因为月氏国此次来的是国王和公主,所以更是需要隆重的对待。接待的工作则需要选择一个有影响力的人来做,方能显示出我朝是礼仪之邦。
这种国家之间的来往,储君安排最为妥当。而我朝尚未立太子。目前有可能继位的宣王和湛王,两人势力相差不多。朝中势力不说,军权方面宣王有西北大军,然而湛王的外祖父便是西南的大将军。此事虽说只是选个接待使,但是也能看出大家的站队问题。各个朝臣都知道此事重大,都低头站立在那里默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