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黑着脸说道:“来人,传京兆府尹宋之扈。”
京兆府宋大人接到皇上的传召,急忙带好了查案的证据,进宫面圣。他觉得此时是向皇上表忠心的时候,不畏太子的威压,只还原事情的真相。想到这里,他的勇气又增加了几分。
在玉乾殿内,他将案卷给了皇上,正气十足地将案件的始末说了出来,之后说道:“启禀皇上,虽然臣已经将案件查明,但是事关太子和湛亲王,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将此事呈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皇上看着这案卷之上,所有都符合条理,且在关键的地方证据都十分充分。让他挑不出一丝的错漏。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下的宋之扈,他觉得自己若不是躺在床上没有力气,真的想一脚踹死这个脑子不清楚的宋之扈!
贵妃看着皇上脸色暗沉,以为皇上是对李诵生气所致,一面给皇上顺气,一面哭着说道:“皇上,湛儿这些年尽心地做事,没有半分逾矩,太子殿下如何要对他下此毒手……”
皇上觉得这哭声实在是让他心烦,对着贵妃淡淡地说了一句:“朕知道了,此事朕自有定夺。你先回宫去吧。”
贵妃抽泣着退了出来。转身离开的一刹那,眼角漏出来了淡淡的微笑。
京兆府尹宋大人跪在地上,等着皇上的旨意。可是半天都没有听到皇上一句话。他狐疑地看着龙床之上的皇上,轻声唤了一句:“皇上?”
皇上的目光看向了宋之扈,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这京兆府尹的官是买来的吗?”
宋大人一听,吓得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臣惶恐!臣是按照吏部的制度分派到京兆府。在京兆府当值期间恪尽职守。”
“朕看你的差不多该卸任了!”皇上叹了一声,不再看他。
宋之扈以为皇上认为他查案不清楚,急忙辩解道:“皇上,臣为了能将此案查清楚,十分的谨慎,每一样的事情都务必再三核对无误之后,才来向皇上禀告。”
“你说的是句句属实,只是没长脑子!若你再在京兆府,不知道要判多少的冤假错案!”皇上说到这里,唤道:“来人,京兆府尹宋之扈卸去京兆府一职,七日之内完成交接,暂由大理寺卿甄昱接替。宋之扈去汾阳任汾阳县令!”
宋之扈彻底愣了!他没想到自己不畏强权,忠心耿耿,居然会被皇上贬官!皇上这是明摆着袒护太子!
刘公公在旁边看着发呆的宋之扈,提醒道:“宋大人,领旨谢恩吧!”
宋之扈跪在地上谢恩之后,皇上再次下旨道:“去大理寺传朕旨意,湛王遇刺一事,交由大理寺审理,传朕旨意,大理寺卿十五天之内务必将此事查清楚!”
宋之扈被罢官的事情第二天朝堂之中尽知。有的人说宋之扈沽名钓誉,希望引起皇上的重视反而得罪了太子,得不偿失。
李湛没有想到父皇居然这般地袒护李诵!他这么多年,事事都被李诵压了一头,心中本就不平,本以为这些年他的努力得到父皇的认可,可是没想到自己和李诵之间不是能力的问题,是父皇的心中本就是偏向李诵的。既然父皇看不到我的才华,就连我受到了刺杀,居然还能如此袒护王兄,那么我何必还这般地为他人做嫁衣裳!
若说皇上醒来,听到的唯一的一件好事情便是三公主来为毓王请旨赐婚。皇上看着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便当场赐婚,让钦天监选了好日子,礼部筹办。毓王府里张灯结彩,正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婚事。
而湛王府这段时间也是迎来送往,可以看得出来湛王已经开始了动作。湛王的这些动作早已经有人告诉了李诵,劝李诵早做打算。
今日代王和代王妃特意来府,给李诵提醒。李诵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妨。”
“谋杀亲王可是大罪!我们虽然相信此事不是王兄做的,可是那些证据摆在那里,也是抵赖不得的!”代王说得急切。
李诵淡淡一笑,说道:“二弟莫急。刺杀亲王本就是大罪,这等事情本就应该计划周全之后才行动,如何京兆府能在短短数日之间将这个事情查得这般清楚?而且这些证据还是件件都直击要害?”
说到这里,李诵顿了顿,神情冷酷地说了一句:“因为有人给他送证据。这才是父皇罢了他官的原因。京兆府官员若是眼睛不亮,那么京城之中只会有更多的冤假错案!”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放心了。”代王舒了一口气。
“明日本王便去朝堂之上辞去太子之位。那些人想要这个位置,本王便给他,只是能不能要得起,就要看他的本事。”李诵说得轻巧。这个轻巧并非装出来的,而是他本就对这个太子之位没有兴趣,若是真的能有人接住了这个位置,他乐得逍遥。
“王兄,胡说什么。”代王左右看看,希望旁边不要有什么人将这个话传了出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说太子在府里口出狂言,只怕又多了一层被人诟病的地方。
李诵看着代王这小心谨慎的模样,真的看不出他到底像谁?父皇虽然表面看似谦和,内心里却是很有主意的人,而骆妃也是一个表面温润实则内心通透的主。不过这样子也挺好的,少去了朝堂纷争,他倒是能够活得一身自在。
李诵笑了笑,道:“你且放心,王兄现在很冷静,不是在发泄情绪。本王辞去太子之位,只怕父皇未必会准,别人脑子笨,父皇脑子可没问题。”
代王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和王妃二人离开。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上在刘公公的搀扶之下坐上了龙椅。这个是皇上病重之后第一次上朝。众人叩拜之后,李诵出列,他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奏!湛王遇刺之事,目前所查证据指向儿臣。为了朝廷的公允,今日恳请皇上免去自己太子之职,等待湛王遇刺一事查明之后父皇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