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意思？”杨秀发问道，“不一样的模具吗？”仇老师看了看他，说算你不近视到家，就是不同的模具。

方刚问：“是假牌吗？”

仇老师回答：“刚才我说过，这批佛牌是同批，共有1999尊，同时制造出来的，模具肯定也得是相同的。但这个花纹的金属模具明显不一样，说明什么？以你们俩的智商，猜猜看？”

两人互相看了看，杨秀发抢先说：“要是造假为什么不用相同的模具？这好像说不过去啊！”仇老师哼了声，不再理他。

“是不是跟做旧有关？”方刚问，“比如那两块很旧的，要是迅速做旧，怕被老手看出假来，于是就用真正用旧的方式。比如要做出戴过几十年的效果，就用多种办法磨损几个月，而那些没做旧的就当成保存得好的老牌陆续卖掉。但后期再想做假牌，之前的模具又弄不到，于是再开新模，所以就总能看出不同之处？”

杨秀发大惊：“还能这么整？”

仇老师也看着方刚，目光中满是意外之色：“行啊，方老板多日不见，这智商好像也充值过似的！”杨秀发大笑起来，方刚却笑不出声，因为这说明牌是假的。

“真没想到啊，”杨秀发说，“现在鉴定真假牌，还得用上高科技手段才行！花纹的区别我怎么也看不出来，用放大镜也白扯！”方刚咬着牙，给老谢打电话，让他到育侨学校来一趟，有重要事商量。

老谢问：“这个……有啥事啊？”

方刚笑着说：“请你吃饭，还有仇老师和杨秀发。”

“为啥要请吃饭？”老谢说话似乎没底气。方刚说我要请你吃饭还用怀疑，以前又不是没请过你这家伙，我可是经常请客的。老谢就像已经嗅出什么味道，说这两天喝了不干净的水，一直拉肚子，可能去不成，改天再说吧。

方刚说：“那我就去你家找你，反正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老谢仍然在询问到底什么事，杨秀发忍不住在旁边大声说，你别找他行不，去吃个龙虾还得找他，那老狐狸又不是没吃过龙虾，我们赶紧去吧，都饿了。

“什么？要去吃龙虾？”听到杨秀发的声音，老谢连忙问道，“杨老板真在啊，还以为你逗我玩呢。我哪里吃过龙虾，以前只吃过黑虎虾，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方刚失笑，原来他是以为并没有杨秀发在场，方刚就随口说了个在育侨学校附近的餐厅，让他尽快到。

仇老师问道：“你想怎么处理？打他一顿？”

方刚黑着脸没回答。

三人来到餐厅后，杨秀发随便点了几样菜和啤酒，慢慢吃。仇老师说：“这位姓谢的牌商也是真不地道，可就算是毫无法力的假牌，其实都没关系。再好的佛牌也有人戴上没效果，客户不见得会这么生气。但有那些奇怪的反应，明显是有阴料，何必这么干？”

“到时候得好好问问他，”杨秀发也气愤，“我说那几天我找好几个牌商都说刚被人窜走，原来就是老狐狸干的！得收拾收拾，但最好能不闹出人命来。”说着他看了看方刚，也知道他是什么脾气。

没多久老谢来了，脸上仍然带着微笑，风尘仆仆地，满脸都是汗水，用手帕不停地擦着，屁股还没挨椅子就说：“这家餐厅什么时候也有龙虾？看来我很久没来了。”

方刚直接把他从座位拽起，就扔进卫生间，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杂物间，他把老谢身上的手机搜出来，最后将老谢关进杂物间。旁边有钥匙，他把门锁好后回到座位，继续跟杨秀发和仇老师吃喝。两人都对老谢这种行为很痛恨，也就没理，三人倒吃得很开心。而老谢在卫生间大喊大叫，捶门踢板，还说要报警。方刚笑着说：“你报吧，如果你有两部手机的话。”

餐厅经理过来劝，方刚直接扔给他两千泰铢，让他不要管。反正是杂物间，又不耽误客人上厕所。两小时后，仇老师提出要回家，让方刚把老谢放出来再问话，方刚摆手要他别管，从现在开始，他要在这餐厅吃住，等72小时之后再打开杂物间。那时候老谢要是还活着，就算他命大，以后的事一笔勾销，要是渴死饿死，那就只能算他倒霉。

“那你不得跟着蹲笆篱子？”杨秀发问。

方刚笑：“你是说我也要坐牢吗？那老子也认了，但这口气我必须要出，你们也不用劝，先回家吧。”两人又劝半天，方刚根本就不理，告诉餐厅经理，等你们打烊的时候告诉我，我就在这里睡觉，你把大门锁上就行。

餐厅经理很为难，但看到方刚也不像是那种善男信女，又收了钱，拿人的手短，也只得这样。

于是，方刚当晚还真就在餐厅过的夜，老谢这几个小时都快把嗓子喊哑，但方刚丝毫不为所动。次日早晨起来，他继续守着。老谢也不敢骂，怕把方刚惹得更生气，再不放他，只能说好话。到了晚上，老谢带着哭腔，说他在这里小便好几次，熏得不行，再不放出来就得大便，那非臭死不可。方刚也没搭理，当晚继续守夜。两天过去，他听到里面再无声息，餐厅经理怕出人命，要报警。方刚这才把门打开，里面臭气熏天，大小便都在一个拖地用的塑料桶中。

把不省人事的老谢弄出来，他已经连渴带饿，发不出什么声音。方刚给他灌了些水，吃了几口面包，才开始质问，老谢也不敢再不说实话，因为他完全没力气，想跑都没用。原来，他知道短时间内根本就凑不出十条龙婆卡贤的早期药师佛，就先在市面上找货。总共找到四块，那两天刚好杨秀发去乌汶办事，没时间搞这个，就让老谢钻了空子。

但还有六块没着落，他就找到一个专门造假的高手，姓黄，是在曼谷开黄金饰品店的，不仅擅长做假首饰，还会造假佛牌。各种著名的正牌、各种年代都有，几年前就开始把假牌造出来，埋在土里和各种材质中，让其自然风化，以达到做旧无法达到的效果，几乎可以乱真。

老谢从这人手中弄到六块龙婆卡贤的药师佛，别说龙婆卡贤的，这人还有龙婆坤、龙婆堪布和龙婆添等著名高僧的药师佛，而且与任何年代相符品相的都有，从戴了二十年到从未戴过、只是收藏的，很多资深牌商都看不出来，可谓一应俱全，而且价格只有真牌的四分之一甚至还不到。老谢拿到货之后，先自己看了半天，心里怀疑这个姓黄的是不是把真牌误当成假牌交给他，但没直说。这人看出老谢的疑惑，告诉他这就是自己做的假牌，你看不出很正常，卖了五六年佛牌的人，有的也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