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久点点头:“难怪之前我感应出不止有一股经咒,原来是它们。这里有十二尊神像,每尊神像都是由巫师的尸骸制成,也就是有十二个修法鬼。”
“由尸骸制成的神像……”方刚说,“就像中国寺庙里的肉身佛?”
阿赞久说:“是的,所以我刚才觉得奇怪,这几股经咒气息已经很弱,但法门和灵力却又无比强大,现在才知道,这些修法鬼应该至少是几百年前的,所以气息太弱。”
贝姆问:“不是说巫师如果在阴间继续修法的话,一年能顶在阳间修法好几年吗?”
“这附近肯定有镇灵之物,以防止修法鬼在阴间的法力过于强大,以至于连阳间修正统佛法的高僧也无法镇住,”阿赞久说,“但我没有看到。”
仇老师又问:“为什么这些巫师死后会被制成神像,放在这种巫殿内?而且还有很多毒虫围着它们?”阿赞久说这些应该就是虫降师,生前所修的也是虫降术,至于为什么被人制成修法鬼的法身塑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方刚咽了咽唾沫:“再仔细找出口吧!”他看到地面毒虫并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那十几尊神像身上,好像神像本身有什么天然吸引力。只好壮着胆子迈进厅中,仇老师也随后跟进。
方刚边谨慎地走,边说:“看来,毒虫是被这些神像所吸引,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到来会不会让它们受惊,得千万小心!”
仇老师回答:“嘘——”
“对,”方刚低声说,“不能打扰他们,免得受惊吓。”刚说完,就见有只蟾蜍向他跳过来,在头灯光束的照射下,这蟾蜍似乎完全不惧光,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反射出绿光,肚子一鼓一鼓地,抬头看着方刚,好像对他有所不满。
仇老师大声说:“快躲开!”伸手猛地去推方刚,蟾蜍也吓得后退,同时从嘴里向斜上方喷出一股土黄色的液体。这股液体喷得又高又远,幸好仇老师动作快,如果不是他推了方刚,那液体正好落在方刚脸上。
也许是被这声喊吓的,两人看到那十几尊神像上爬来爬去的毒虫几乎同时停住,十几秒钟之后才恢复继续爬行。方刚斜着窜出去几米,靠墙不动,仇老师也后退几步,跟那只蟾蜍对视片刻,蟾蜍似乎也没打算继续攻击,而是笨拙地转身跳开,隐没在阴影里。仇老师想知道它是要跳向哪里,就用头灯跟着照,发现墙边有个券型的小门洞,只有三十公分左右高,和狗洞差不多,蟾蜍就是跳进那洞中。
仇老师向方刚指了指门洞,方刚所站的位置距离那个洞比较近,他点了点头,看到附近没什么毒虫,就慢慢移动过去。门洞附近有尊神像,距离也就两米左右。方刚离神像越来越近,他心跳得厉害,头灯的光照在神像上,那些形状各异的毒虫身体反射出黑色亮光,带翅膀的虫子不时振翅飞起再落下,发出扑落扑落的声音。
方刚很怕它们会突然改变方向,一直朝自己飞过来,那就不知道怎么招架才好了。正如堆哥哥所说,用枪打不了毒虫,既没那个准头,子弹也远远不够,就算有重机枪也不见得管用。好在毒虫并没对方刚感兴趣,他来到小门洞附近,慢慢弯下腰,以头灯朝内照去。看到里面是个天然山洞,似乎九曲十八弯,有好几条路不知通向何处。
“就是从这里爬过来的,”方刚自言自语,“里面通什么地方……”
仇老师在对面石厅门口处低声喊:“喂,看到什么了?”方刚慢慢离开门洞,他没敢直接从中间穿回对面,只得像黄花鱼那样,贴着石厅边缘绕回来,跟三人说了情况。
阿赞久说:“那是天然岩洞,应该是通向山体的另一侧。这些修法鬼生前都是掌握虫降术的巫师,所以死后有灵力,也能继续吸引周围的毒虫,看来,至少方圆几百米范围内的毒虫都能聚集过来。”
贝姆打起精神问:“你们看,这些毒虫什么颜色花纹都有,可好像就是没有黄色的,而且我们怎么知道哪只是公、哪只是母?”
“不知道,”方刚回答,“要不然出去问问堆哥哥?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仇老师摆摆手:“没有用的!他又不是阿赞,那些牌商带着阿赞来过,也不会把施咒的过程和原理跟向导保镖谈,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线索。”阿赞久和贝姆留在石厅门口,方刚跟仇老师分别从石厅两侧开始搜寻。厅内的毒虫虽然很多,但九成九的全都集中在那十二尊修法鬼石像上爬来爬去,如同苍蝇叮臭蛋,似乎都舍不得离开,而地面的毒虫并不多,也都是比较小的。方刚心想,难道这些小虫子力气不够,或者年纪太小,以至于没有资格在石像上爬?
一面想着,方刚还是害怕毒虫会爬到或跳到身上。虽然已经全副武装,长衣长裤皮靴手套,但毕竟不是防护服、连体衣,鬼知道哪个毒虫能跳进身体里。之前堆哥哥讲述的那些还印在脑子里,很多人出来都患了怪病,全身恶疮,还会溃烂长虫子,那就是中了虫降的症状。说不定这十几个修法鬼的阴灵,就是利用山林中的毒虫继续完成修法,有人进来,它们会以为要干扰它们的修法大业,所以才用毒虫攻击。而那些牌商都带着掌握虫降术的阿赞,但后来还是中招,说明阿赞并没有起应有的作用。可这应有的作用是什么?
方刚边走边乱想,听到仇老师在对面低喊:“这里墙上有字!”
“什么字?”方刚回应。
仇老师说:“是缅文。”方刚脚下加速,绕到石厅的另一侧,跟仇老师会合,看到这边有块石壁打磨得比较平整,上面刻有细细的文字,不走到附近还真看不出来。这些文字基本都是以圆圈和半开口的、类似英文字母c的符号组成。方刚在金三角地区呆过两年多,知道这就是缅文,但却有几乎一半内容根本认不出来。
“好像是缅文,可为什么很多连我也看不懂?”方刚问。仇老师说那是古代缅文,同现在缅甸人所用的文字有些差别,你认不出来很正常。
方刚问:“可内容我也看不懂,怎么回事?”
仇老师点头:“我也看不懂,全部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内容,根本无法连成句。有可能是佛经,用缅文记录的巴利语。”方刚知道仇老师对东南亚佛教和各种法术还算比较了解,也认同他的猜测,于是将阿赞久和贝姆叫过来,贝姆显然比方刚还要更怕毒虫,不停地用头灯在地面来回照着,生怕有虫子跳到身上。
阿赞久和贝姆都不认识缅甸的文字,只得让仇老师翻译,阿赞久旁听。仇老师会东南亚多国语言,显然也能看懂缅甸的古代语言,从头到尾念诵一遍之后,阿赞久说:“能肯定这是某种经咒,我从没见过。但里面有几句片段的发音,跟我以前学过虫降术阴咒中的重合,我猜测应该就是一种虫降经咒。引灵部分、控制部分、禁锢部分和加持部分都有,是个很完整的法门。”
“为什么有人把虫降术刻在墙壁上?”贝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