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请，不能叫买，”方刚纠正道，“看来，这比招财保平安要难，按理说要请地童古曼，可我也说过，地童古曼效果霸道，禁忌也多，供品这个就不容易做到。”

小兰不禁失笑：“有什么呀？两个一模一样的供品还不容易？要说必须得贵的，可能难，没钱你就买不来，要是不分贵贱都行，还难什么！”

方刚说：“能保证不破坏规矩就行，天童五千块人民币，地童八千，先全款后货，没效果不退不换。”小兰惊讶地问为什么没效果还不退不换，方刚告诉她这是佛牌行业的规矩，鬼神之力谁也说不好，这要跟供奉者有缘分才行，没效果就是没缘分，而不是佛牌古曼不灵，所以不退不换。就像一男一女结婚，也许生活很不幸福，但不等于这两人有问题，说不定他们离婚后分别再婚，就过得很好。

“这个我还真听说过，”小兰说，“我有一朋友，女的，跟她老公结婚七八年，就是没孩子，俩人去医院查过十多次了，精子卵子都正常，可就是怀不成。后来俩人离婚，她另找了个男的，你猜怎么着？没俩月就怀孕，现在孩子都四岁多了！”

方刚大笑：“这就是缘分。”小兰问要是真没效果那岂不是白花钱了，难道要再花钱买一个回去。

“很多人都请好几条佛牌回去，”方刚不以为然，“还有的女客户家里供着十几尊古曼，已经能组一个加强排了！”小兰咬着嘴唇，掏出手机给这尊地童古曼拍了照，再发彩信给w小姐，让她拿主意。

不多时回了短信，小兰看着屏幕问方刚：“我们w小姐问，能不能先试用几天？或者半个月，有效果再付款？”

方刚冷笑：“真是可笑！别说你们w小姐，连她的助理都不想露全脸给我，又怎么好意思让商人先把商品给她免费用，有效果再给钱？”小兰不高兴地说，我不想露脸还不是怕咱们w小姐的身份泄露出去，再说了，你这东西也不能保证个个有效果，要不然谁试用啊。

“其实你想多了，”方刚跷起二郎腿，“如果你们w小姐是很红的明星，可能我还有几分兴趣，但既然她要请古曼童，想必也不是一线，那我没有任何兴趣泄露她的身份。说得难听些，想泄露可能也没人感兴趣，大家都爱听明星八卦，没名气的谁愿意关注？”

小兰脸色顿时很难听，方刚就当没看到，继续道：“至于效果这个事，刚才我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佛牌古曼不是青瓜，到菜场随便挑，还能咬一口尝尝。你到寺庙里从和尚手中请了块玉坠，告诉你能旺财转运，可没转，你去庙里找和尚退钱吗？”

“您这生意做的，”小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话这么冲，能赚着钱吗？”

方刚却大笑：“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无论在泰国，还是香港和台湾都有不少客户，这些并不全是有钱人，可他们没有你们w小姐这种想法。”小兰说那这种人不是傻吗，有没有效果都不知道就出钱买。

“不是他们傻，”方刚说，“是有些人太精了。跟鬼神做交易，只有心诚一条路可以走，千万不要想着占鬼的便宜。”

小兰问：“你是鬼？”方刚说你才是鬼，我做的是在人和鬼之间交易的生意。小兰半天没说话，忽然手机响起，接起来她说：“是，我在他家呢，这个古曼丽就在我手里……这东西我哪看得懂啊，他说里面有婴儿的骨灰，反正外表是看不出来……不行，他不同意，只能全款后货，还不包退换，没效果就得认倒霉……什么？俩都要？到时候退一个？我问问。”她转身问方刚，说w小姐有个建议，天童和地童都要，先给钱，到时候看情况退回一个，只留一个，这就能增加有效果的机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冲突。

方刚从来没做过这种生意，想了想：“冲突倒是没有，只有古曼不能跟真正婴儿一起养的冲突。好吧，看在我首次跟内地演员打交道的份上，但只能半个月，超期不退。”小兰跟w小姐在电话里讲好之后，就付给方刚一万三千元现金，将两尊古曼都带走。方刚将写有心咒和禁忌的纸条让她收好，务必让w小姐仔细照做。

收到一万三，方刚反复数了几遍这一百三十张百元钞票，高兴是高兴，可惜不全是自己的，因为那个矫情的w小姐到时候还要退至少五千。只是个三流演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方刚心想。为了庆祝生意做成，他特意出去来到酒吧，喝酒看美女唱歌。以前习惯了单身，但自从在泰国落脚后，几乎每次出去喝酒k歌和马杀鸡都有朋友作陪。不是舒大鹏就是杨秀发，不是张妃就是仇老师，不是阿君就是贝姆，就算他们都没空，也有老谢这个24小时的人肉陪吃机。现在忽然又恢复孤家寡人，一时间很不习惯。

转眼十几天过去，老谢给方刚打电话，汇报单良的行踪。说他跟之前没任何区别，还是三点一线的生活：别墅住宅，公司，见客户。从来看不到在外面进食，也不在家里吃喝。

“这人是不是经过改装，早就变成了机器人？”方刚疑惑地问。

老谢笑：“不可能，猜测他很可能每天都在吃一种特殊的速食产品，就像压缩饼干之类。因为我们发现有个规律，单良每隔两个月就要开车去趟机场，但不是去坐飞机，而是到机场附近的曼谷港取东西。是装在一个纸箱里的，由他的司机也就是表弟搬出来，装到车上。之前就跟踪发现过一次，以为只是普通的物品收取，可两个月后又去一次，发现纸箱完全相同，上面还有英文标识。我查过，那是法国的军工企业，但不做枪炮子弹，只生产跟军队有关的用品，比如帐篷啊、军用饭盒啊、水壶什么，也生产过压缩的军用食品，只是不知道纸箱里是什么东西，他直接带回公司了。”

方刚很感叹：“你这家伙心还真细，那很有可能就是压缩食品，我也很佩服单良，为了防备有人暗害，居然能过这种生活！”

“我也觉得很累啊，”老谢说，“那么有钱，放着好好的海鲜美食不吃，成天吃那种压缩食品，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难道只给老婆花，自己天天受苦？这境界也太高啦！”

方刚说：“很可能就是天生喜欢赚钱，但不喜欢花，或者说，赚钱的**远远超过花钱的。不管是哪种情况，还是要找出他的弱点，毕竟不是机器人，不是电脑程序，他总有连自己都预料不到的行为。客户不可能全都由着他来吧，找机会，再去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