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让阿赞久给大家讲讲,阿赞久说:“在东南亚以前有很多阴神庙,最近十几年少了很多,尤其泰国,因为旅游局要整顿旅游市场,那些来路不明的阴神就要被拆掉,庙也强迫改建。所谓阴神其实就是那种非佛陀的神衹,包括曼谷著名的鬼妻娜娜也是阴神。阴神大概分为三类,一类是在古代有特殊身份或经历的人,死后在阴间的地位也很特别,被有修行的龙婆高僧加持,最后成为阴神,比如坤平将军、南平妈妈这些。虽然名为阴神,但它们却是被正统佛法来超度的,所以并不会害人;第二类是死去的阿赞,也就是修法鬼,这类阴神极难加持,成为阴神后,其阴灵在阴间也在继续修法,年头越久,阴神的力量也就越大,之前我们去的缅甸卑谬那个巫殿,里面的十二尊神像就是十二名几百年前的降头师,全都是这类阴神。加持这类阴神的目的,无非是利用它们在阴间修行的法力镇住什么东西,或者用来当成法器来攻击他人;第三类是普通人,因为机缘巧合,死法特别,死后被厉害的黑衣阿赞加持为阴神。这种阴神通常都用来敛钱,也就是收香火钱,因为阴气重,经常会让善信有各种感应,大家都会认为灵验,于是纷纷相信它们能保佑,才愿意掏钱出来。”
老谢问:“加持这种阴神,对法术有什么特殊要求?”
“第二和第三类阴神,其实就相当于更大的邪牌或者阴物,”阿赞久说道,“要求法力很高,而且修的必须是黑法。因为要将被加持阴灵的怨气引出来,放至最大,然后再加以禁锢,这与常规法门都有区别。一般法门都要平复怨气之后再禁锢。”
方刚问他:“以你的法力,能否加持这种阴神像?”阿赞久摇头说不能,他的法力还不够格。
除了舒大鹏,大家都明白了,方刚没想到以阿赞久的修为,居然都无法加持阴神像,不用说,如果让他跟那个阿赞枯对抗,肯定也敌不过。仇老师把番话从泰语翻译成汉语,舒大鹏摇头:“太复杂了,听不懂,还是你们聊吧,用我的时候再告诉我,我先吃一会儿。”老谢也说那我来陪舒老板喝酒。
“看来,阿泰的骨灰被那个小蛇头开车带到怡保,打开看后就丢弃了,”方刚开始梳理,“很巧合,被那个叫猜隆的人找到。他应该没有翻垃圾的习惯,但那家伙就像杨秀发,专门帮黑衣阿赞找阴料,自己也会些阴咒,只是能力很差。反正他感应到有阴气,找到了阿泰的骨灰罐。可能是觉得奇怪,就找熟悉的阿赞过来,在他租住的那栋公寓仓房中设下地坛加持,然后又带走。”
老谢问道:“是不是那个阿赞枯在公寓里加持的?”
仇老师摇摇头:“不太可能,杨秀发打听到,‘香港远景旅行社’的吴老板提起过,那个阿赞枯长年住在印尼深山里,而且很多泰国的牌商都没听过他的名字,说明基本处在半隐居状态,没大事不出来。我猜测,那个猜隆应该是先找了个普通的黑衣阿赞,在公寓里用地坛加持之后,可能觉得阴气太重,加持效果不佳,只好再找厉害阿赞。于是猜降就把骨灰带走,最后找到阿赞枯,由他加持成阴神像,放置在孔敬的那座黑庙里。至于过程怎样,就不知道了。”
“人心真是可怕,”张妃感叹,“人死了都要利用上,还要把骨灰塑成神像,用来敛财骗钱!”
方刚手握酒杯,看着对面餐台上那些取拿海鲜的拥挤食客,自言自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在驱使他们。”
杨秀发倒了杯酒:“我先跟老谢再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个阿赞枯到底是在印尼苏门答腊岛里隐居,还是就在泰国,这都是说不好的事。所以啊,你也别急去印尼,咱先稳稳。”
张妃说:“是啊,印尼的那些岛屿我几年前跟同事旅游去过一次,风景是不错,但大多数地方环境都很原始,村庄的生活条件也很差,原始森林也有不少危险,只有喜好探险的人才去。你上次去缅甸卑谬我就很担心,贝姆还差点出大事,如果有其他办法,最好别再去那种地方。”
“你以为我想去吗?”方刚看了看她,“要不是为了阿泰,谁愿意到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不过,阿泰的事是肯定要办的,如果那个什么阿赞枯并不在泰国,那就还是要去印尼。”
贝姆想了想:“可以出钱雇佣人去,比如上次缅甸的那个兰**,他很有野外经验。”
方刚说:“就算雇人我也得跟着,因为我是当事人、知情者,这么重要的行动,不可能全靠外人来完成。”
“张老师是不希望你有意外,”老谢嘿嘿地笑,“你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感受嘛!”方刚说我当然知道,可对我来讲,最重要的就是阿泰的事,其他的生意再赚钱也可以放弃,只有这个不行。
张妃说:“谢老板是说笑,你不用在意。你跟阿泰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它尸骨长年在外,你有义务把它带回广东,我支持你,只是……真的不希望你再冒这种险。东南亚不比中国,这里有特殊的地域文化,巫术横行、丛林遍布,那都是动物的天堂,对人类来讲,却常常是地狱。”
仇老师笑了笑:“也分对谁来讲,要是那个堆哥哥和兰**,说不定他们也觉得丛林就是天堂呢!”
舒大鹏在旁边听得无聊,就问方刚在聊什么。方刚说了可能要去印尼苏门答腊岛的深山里找阿赞枯,可能会雇人行动,你要不要跟着长长见识。
“没有你跟着去,我心里没有底啊!”舒大鹏说,“上次去缅甸我没跟着,还挺不好意思,你说我没有丛林探险经验,怕拖你们后腿。这回你要是去印尼什么答腊岛找阿赞枯,我非去不可!他妈的,什么东西,居然把泰国仔的骨灰塑在神像里骗钱!”
方刚说:“这次你想躲也躲不开,阿泰是我们俩共同的朋友,而且我也要帮手。”
阿君想了想:“我还是先跟那个香港远景旅行社的吴总多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出阿赞枯和阴神庙更多的消息。拍干已经死掉,但庙里的人都以为他携款潜逃,说不定阿赞枯又会指派新的徒弟过来守庙,甚至他亲自来庙里也说不定。我建议,最好能找人监视那座黑庙,或许有发现。”
老谢正在低头大嚼,听到这里连忙插嘴:“这事包在我——我身上!”差点噎着。方刚说你不用着急,慢慢讲,这方面的事肯定是找你去办。
“没他不行啊,”杨秀发不满意,“好像整个泰国就他老谢认识几个人似的!”
方刚问:“你也认识专门跟踪、盯梢和监视的人?”
杨秀发摇头说不认识,阿君白了他一眼:“那你激动什么。”老谢嘿嘿笑,说杨老板就算认识也不能跟我抢这种小生意嘛,说完掏出手机就联系。方刚告诉他,这次监视可不像以前,之前监视单良是在城市,现在可是野外森林,那座阴神黑庙附近除了树就是树,什么都没有,监视起来也有困难,太近会被发现,太远了可能又看不清。
“这个你放心,”老谢说,“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别说在树林里监视一座庙,就是在树顶监视鸟窝里的蛋,都不会被鸟发现!”大家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