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何桂珍刚听完宫人的禀报后就被皇上宣了来,跪在此也没人和她说什么,所以,她还不知道何家被盗,更不知被秦大人参了十大宗罪的娘家全家被抓进了大牢。
她以为,皇上宣她来仅仅是因为陈公公夜出皇宫去何家的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只要向皇上撒撒娇,再狡辩狡辩,稍稍受点惩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顺嫔被皇上突然怒气冲冲的一吼,被当场吼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心中升起不好的直觉,一双眼皮子也剧烈的跳了几跳,按了按眼皮,又傻傻的看向皇上。
如果她没看错,刚刚皇上伸出的脚是要踹她?!
皇上是在大臣面前顾及他自己的形象才生硬的缩回了脚,这要是没别人在,这一脚已经踹上她的心窝子了。
这些年皇上身子不好,平日里虽少到后宫来,可却不是个暴脾气的,从未听说他生气动手打过哪个后妃!
皇上他,竟然要打她?!
就在顺嫔陷入自我怀疑时,宫中的小太监已经取了金汁来,孟青罗把解药的药粉倒入金汁中,对几位小太监道:“麻烦几位公公给他们二人灌下去,为免污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眼,再麻烦几位把人拖远点灌下!”
“是,县主。”几个小太监立即把人拖远了些,孟青罗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虽然有些恶心人,但是她还是很愿意亲眼看到仇人吞下“金汁”,然后再吐得肠子都能悔青的狼狈模样的。
可惜了,表哥他不能亲眼看一看!
如孟青罗所料,几个小太监很快就把加了解药的粪汁给地上的二人灌下去。
解药一灌,没过多久地上的两人就醒了。
再然后二人就趴在地上大吐而特吐,吐得是上吐下拉。
顺嫔跪在那,眼睁睁的瞅着亲生父亲和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公公被小太监按着灌药,再趴在地上吐得天翻地覆,受着折磨,眼睛都急红了。
想要尖叫出声,却不敢。
这一翻折腾,异味顺风飘到皇上和大臣们这边来了,众人捂住了鼻子,再看看神医县主,不愧是医者仁心又敬业的大夫啊,她竟然能面不改色,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观察病人。
孟青罗:不,不,各位,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在欣赏仇人的惨态而已。
一醒过来吐了一翻,又拉了一裤裆的两人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二人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何府的书房,而是在皇宫的御花园。
御花园里,不远处有百官,有太子殿下,有皇上,还有顺嫔,全都在看着他们俩,只不过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所表达的情绪皆都不一样。
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厌恶膈应的,有解气……
秦大人一脸崇拜的看着孟青罗,县主是他第二个崇拜的人了,要说第一个,那当然是帮了他的西门大侠是也!
近处,有几个小太监,手中拿着碗,几个小太监身后,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如一棵立着的老松静静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们俩,只是那无波的眼神,冷得能让他们二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姑娘,你又是谁?”
老奸巨滑的何侍郎懵了好一会儿,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和相真,但大概想到了自己二人在书房密会被人逮到了,便装着一脸迷糊问孟青罗,想找个突破口,亦是找个台阶下。
只要孟青罗搭话子,他便有话说了。
已然看穿他的孟青罗:呵呵……
阁下何不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理也没理他,转过身对几个小太监道:“拖回皇上和太子殿下面前去吧。”
说完,人就离开了,只留给二人一个冷漠的背影。
“皇伯伯,那两位醒了。”孟青罗回到皇上面前向他禀报了句,然后又在皇上看不到的角度,眼神锋利的在何桂珍身上刮过。
不想,何桂珍也在打量她,二人眼神撞到一起,孟青罗无礼的向她挑了挑眉梢,再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模样极挑衅,差点儿没把跪着仰视她的顺嫔给气炸!
既然当年的事已经在秦大人嘴中挑开,而她的身份双方皆知,是柳家的外孙女,何家是她的仇人,马上就扯破脸皮了,她还藏着她的锋芒干什么?!
利剑出鞘,不见血不归!
姓何的和陈公公被几个小太监连拖带拽的拖回了皇上在前,不过因为身上的味道太难闻,并没敢挨得很近。
“何爱卿,还有你,顺嫔身边的那个,你俩说说吧,为什么你们二人会同时睡在何家书房外?”
“皇上饶命,奴才是替顺嫔娘娘跑跑腿,顺嫔娘娘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家人,挂心父母,着小的去一趟,不想遭小人暗算,被人迷晕在何家书房外,请皇上明察。”姓陈的朝皇上跪下,以脸贴地,大声道。
此时燕龙广心中:此人脸宽能跑马!
面上却不显,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向顺嫔,“事情真相果真如此?”
“正是如此,皇上,臣妾已经月余没有见着父亲和母亲了。”顺嫔立即就着姓陈的话往下说。
“何爱卿,你呢?你来说说!”
“回皇上,顺嫔娘娘和陈公公说的是,只不过陈公公临时被微臣留下来吃了顿酒,然后又拉他去书房品品画,皇上您知道的,微臣爱画,陈公公也有这喜好,我们二人酒逢知自己千杯少,又有共同的爱好,这一说话二人就说得晚了些,这才遭了贼人毒手。”
“哦,是这样啊……一个大臣和一个没根的东西竟然成了千杯都少的知己了,真正是难得,这要是传出宫去,传到百姓的耳朵里,一定会是佳话一场!”燕龙广继续没有表情的点点头。
“皇上饶命,饶了臣这次的过错,都是微臣的错,明知天已黑却不放陈公公回宫,请皇上责罚微臣。”
一旁观看的孟青罗:呵呵哒,这三人是在坟上烧报纸,糊弄鬼呢?当别人都傻瓜,说得理直气壮,绿茶皇伯伯得发怒了。
果然,下一刻,燕龙广发话了。
“当然得罚!不过怎么罚,就由太子和三司来定吧,朕老了,坐这么会儿就感觉倦了,累了,朕得歇息着去了,金望雨,扶朕起来回去。”燕龙广在三人嘴里没有听到一句真话,也不想听了,扶着金公公的手臂又开始装弱鸡的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