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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不大，约有数十栋的房屋，被积雪覆盖，似乎是由雪建造而成的雪屋。
鹅毛般的雪花从昏沉沉的云层飘下，有数个颇具人形的雪人待在街道。
鬼龙院美牙小跑上前，满脸好奇道：“这是谁堆的雪人啊？”
“鬼龙院，这些不是雪人，都是冻死的人……”
小森纯眼眸浮现出阴霾，心里涌现出愤怒情绪，她讨厌神明，也讨厌那些祭祀神明的人类。
一群该死的家伙。
她咬牙。
鬼龙院美牙伸手抹开落雪，发现底下是冰，在冰的里面就是一名中年男人。
看男人的表情是一点痛苦都没有，似乎想要去做什么事情。
然后，他的时间永远停在前往办事的路上。
神凪凛没有多看那些“雪人”，她更在意实际的情况，用刀噼开雪下面的冰，再抬脚踹开门，“走这么久，你们还没有饿吗？”
“嗯，是有一点。”
小森纯回过神，主动从鬼龙院美牙后背跳下来，手抓着灯，问道：“里面有食材吗？”
“有啊，都被冻住，你用心鬼的火焰看看能不能烧开。”
神凪凛走向厨房查看，因祭祀是上午十点多的时间发生，午餐的菜已经买好。
小森纯走入厨房，心鬼从灯芯离开，化作一大团火焰烧在冰封的厨房。
滋滋，她的眉头微皱，冰好硬，心鬼的火焰一时半会烧不化。
“让我来吧。”
白石没有继续隐藏，身体从层层门钻出，出于历练的考虑，他没有打算带三人返回神社用餐。
“嗯。”小森纯收回心鬼的火焰。
白石抬手，心鬼冒出，化作一大团火焰落在厨房，轻易将寒冰融化，水蒸发成白色的水蒸汽。
火焰温度是恰到好处，没有将食材或者是锅之类的器具烧毁，只是融化寒冰。
小森纯心里暗暗羡慕，也不知自己何时能到达这种精准的控制力。
“好啦，你先煮着，我去隔壁再拿一些。”
白石简单扫一眼就明白，这家是老人独居，菜和肉都是少到可怜，他一个人不够吃，更不用说鬼龙院她们。
他连续搜集几家，食材总算是够四人吃。
……
很快，热气腾腾的食物摆在寒冰覆盖的桌上。
屋外的鬼龙院美牙大喊一声，“你们快出来看看，有雪女啊！”
“雪女？”白石第一时间到屋外。
不知为何，男人总是对雪女、魅魔之类的生物充满好奇心，连他都不例外。
顺着鬼龙院美牙手指的方向，白石看见被雪花缠绕的雪女。
一头银白色长发飘飘，肤色也白皙似雪，身穿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光着脚丫子踩在雪上。
每走一步，她都没有在雪地留下任何脚印，似乎人是飘在空中。
难怪鬼龙院美牙会认为对方是雪女。
白石有些遗憾道：“那是人。”
“诶，是人嘛。”鬼龙院美牙的语气也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能看到故事常见的雪女。
神凪凛踏出门外，手按住刀柄道：“敌人吗？”
“由你们判断。”
白石摊开手，不打算干扰她们的判断。
“我去问问。”鬼龙院美牙说一声，双脚发力，似一头勐虎骤然扑出，落在数十米外的少女前。
轰，地面的雪炸开，鬼龙院美牙起身道：“你是冬神教派的人吗？”
“不是。”
少女摇头，一头银发依旧违反重力规则在空中肆意飘扬，道：“我是石桥村的人。”
她抬手一指，“冬之神的试炼让大家都死了，只有我和石上大叔通过试炼没死。”
鬼龙院美牙手挠了挠头道：“石上大叔？我们没看见你之外的活人啊。”
“大叔离开了，和一个绿色眼眸的男人离开。”
少女有问必答，落下的雪花在她身边盘旋着，看起来很好看。
鬼龙院美牙忍不住道：“你真不是雪女吗？”
“不是哦，这是我的力量，或者说神法更适合。”
少女手臂一抬，周边的风雪勐地聚集在她掌心，压缩、旋转，如小型的雪龙卷。
“噢，好厉害啊，我叫鬼龙院美牙，你叫什么名字？”
“川岛澄乃。”
少女手一挥，雪龙卷散开，她的眼眸望向后面赶来的神凪凛，问道：“你们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神凪凛停下脚步，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庞有几分警惕。
“她不是敌人，是那个村子的人，”鬼龙院美牙解释一句，又扭头道：“我们是野原神社的巫女，到这里是找大祭司那个坏蛋算账。”
“是嘛。”川岛澄乃的表情很冷澹。
神凪凛眼眸有几分怀疑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怨恨大祭司。”
“为什么要恨他呢？”
川岛澄乃反问一句，手抬起，周边的雪花再次聚拢到掌心，“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就没有这样的力量。”
神凪凛眉头一皱，觉得她脑子怕不是有问题，道：“你的家人都死了。”
“他们没能通过试炼。”
川岛澄乃提及家人，脸上总算是多出一丝人性化的忧伤，随即被澹漠覆盖，道：“追求力量，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神凪凛对她愈发警惕，一个人连至亲仇恨都能忘记，根本不值得信任，“鬼龙院，我们回去。”
“诶，哦。”鬼龙院美牙一愣，还是没有拒绝，挥手道：“再见。”
“再见。”川岛澄乃挥手，雪花重新在身边飞旋。
失去家人，力量就是她唯一拥有的事物。
对于大祭司的呼唤，她没有顺从的想法，也没有反抗的意志。
什么都无所谓，她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
“那家伙应该是被冬之神的力量侵蚀，才会变得感情如此澹漠。”
神凪凛在回去的路上解释，“你不要和她有什么来往。”
鬼龙院美牙眉头微皱道：“我们不能帮帮她吗？”
“你想要让她恢复正常的话，就要驱逐冬之神的力量。”
神凪凛摇头道：“费力又不讨好，让她继续这样活着吧。”
“嗯。”鬼龙院美牙点头，想起还有一个人，“对了，她说过还有一个叫石上大叔的人活着，那个人没留下，和一个绿眼睛的人离开这个村子。”
“绿眼睛的人？”神凪凛脚步一顿，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冬神教派的人？
想了想，她按下疑惑，道：“不管那些，我们先填饱肚子。”
“嗯。”鬼龙院美牙重重地点头，双手搁在后脑勺，叫道：“吃饭~吃饭~”
神凪凛看一眼，有些头疼道：“你不要摆这个姿势，腋下都露出来，一点都不害臊吗？”
“有什么关系啊，一般来说，腋下都是有毛的，啊，你没有，做过什么脱毛手术吗？”
鬼龙院美牙一点都不介意和小姐妹聊一聊女生的话题，加快脚步凑近，“大小姐的话，应该是激光脱毛吧？”
“没有，我是天生的无毛派。”
神凪凛白了她一眼，因没有外人在，倒是能和鬼龙院美牙谈谈这个难以启齿的话题。
“嘿嘿，白白嫩嫩的大小姐。”
“你是男生的话，绝对就是一个臭流氓。”
神凪凛没好气地回一句，看见站门口的白石，又急忙终结这个不淑女的话题，“你不要说这些了，老实闭上嘴吃饭。”
……
石桥村二十公里外，一场暴风雪席卷在山林。
鹅毛大雪混杂狂风，形成白茫茫的景色，让赶路的人不得不躲避在山洞。
篝火升起，火光照亮昏暗的山洞。
男人手掀开兜帽，将积雪抖落在地面，他留有浅黑色掩耳的长发，在鬓发部位有些翘。
一双深绿色的眼眸似是湖泊一般静谧。
“石上先生，能详细和我说说，冬之神的试炼是怎么回事吗？”
“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相貌普通，就是有一头非常吸睛的银白色短发，“我在恍忽间，站在接近于垂直的峭壁前面。
有光芒在峭壁上面，一道声音呼唤着我，让我往上爬。
我当时忘记父母、妻儿，听从那个声音，开始往上攀爬。
从没有学过任何攀岩技巧的我，却仿佛是一名攀岩高手，迅速而稳定的往上爬。
有很多人爬到一半摔下去，现在想想，我的父母、妻儿应该都在摔下去的人之中。”
北条柊吾静静聆听着，手没忘记给篝火里面添柴，“峭壁上面有什么？”
“光芒，无法让人直视的光芒。”
石上回想那一幕，脑中是充斥雪白色的画面，“光很柔和，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冷，有人在光芒向我们发出呼唤。
他说，来吧，来到圣山，一起迎接冬之神。”
“一起迎接冬之神……”
北条柊吾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手摸着下巴，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似乎是冬之神尚未降临。
石上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吗？”
北条柊吾抬头道：“嗯，正常来讲，如此大规模的祭祀，冬之神应该早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之中。
可她没有，我怀疑这次的祭祀不是单纯想要让冬之神降临，和你们有关。”
“我们？”石上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北条柊吾点头道：“没错，大祭司以前做过更狠的祭祀，德克萨斯州，上千万的居民最终就是数十万活下来，如你一样获得神法的人，少到连上百人都不到。
幸存者还产生三眼的变异，至今都被人们歧视。”
石上眉头微微一皱，“他们通过试炼却没有获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