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会算命第七十七章谎言
异调局。一间屋里。
旁边就是座椅,老辰却选择站着。
低着些头,手里正拿着份资料,仔细翻看着。
旁边还站立着一位调查员,安静等着。
直到老辰重新从资料上抬起头,这位调查员才再说道,
“辰调查员,这是通过那位‘代行者’遗留下的面貌,匹配到人的资料。”
“只是从面容上来看,这位‘代行者’比资料上这人岁数更大一些。”
“可能,这是这位代行者选择的一位伪装身份。”
听着身前调查员的话,老辰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然后重新低下了头望向这份资料。
资料上记录着这位‘代行者’与老辰等人相见时,使用的面容所对应人的名字,
以及一些确定的一些人生经历,基本信息。
这是位已死亡者的资料,之所以这么快匹配到,是因为这人的面部数据就存在官方的数据库里。
——作为一起命桉的受害者。
面容背后的人叫应以安。出生在一个可以称得上糟糕的家庭。
父亲不学无术,是个街上的混混,游手好闲,就靠着坑蒙拐骗,小偷小摸过日子。
他母亲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算不上靠出卖维生,但基本就是靠几个男人的资助。
大概是一个意外,有了孩子。
然后不知道是出于怎么样的考虑,这两人竟然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在孩子待出生的这段时间,这应以安的父母还持续地好过一段时间。
这一直持续到应以安出生后几个月,
应以安的父母突然分道扬镳,一个说是外出打工,从此没了去向,也没再和家里联系。
一个说是远嫁,也从未再看到过。
应以安就被扔到了他爷爷奶奶家。
应以安的父母没有结婚,也没有给他上户口,甚至未曾给他取过名字。
他爷爷奶奶也并不怎么喜欢他,也同样没给他取名字,只是随便喊着,有时候来气了野种也喊,时不时也有打骂。
但好歹,虽然照顾的没有那么细致,也还是将应以安从几个月大的婴儿养到了几岁。
小时候的应以安,大概是也能感受到他爷爷奶奶对他并不怎么喜欢。
表现的格外懂事,基本不哭不闹,做事谨小慎微,性格敏感内敛。
受到训斥或者别人表现出愤怒时,基本就是站在原地,埋着头不动。
直到人口普查,要给应以安上户口的时候,应以安才有了第一个名字,叫‘应以’。
说是开始应以安的爷爷说了个名字叫应一。做登记的人听着后,多和这家人聊了几句,然后自作主张给改成了应以。
资料上这些内容体现的格外简单,
但往深处想想,没有长辈喜欢,完全没人护着而性格内敛的小孩,童年能过得怎样。
但即便是这样,这应以安也并没有长歪。
如果按着这样发展下来,要不应以安以后就成了一个他爷爷奶奶这样,大字不识一个,除了村子和镇上的集市就去不了更远地方的人。
要不就成了他父亲那样的混混。
但没有。
在应以安八岁那年,附近乡镇小学的一位志愿老师来附近村里摸查情况。
遇到了应以安这个没读书的小孩。
“……我问他想不想读书。但开始的时候他连读书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爹没妈的,爷爷奶奶也不咋管他,听着村里人说,他没人认真教,说话都是两岁左右才慢慢会说话……不过那孩子是真乖真懂事啊,就那种做什么都怕做错了,做什么都怕你说他的懂事和小心……”
“后面,我就把他带到学校转了一圈,他就说想读书了……然后啊,我就一次次上门给他爷爷奶奶做工作呗……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后我说义务教育不收学费,学杂费我给出了,孩子中午在学校跟着我一起吃饭,也不要钱……最后才答应了。”
这是异调局让当地官方联系当时那位老师直接得到的信息,
在与当地官方的交流中,似乎这位老师对这位十年前的学生依旧印象深刻。
“我记得清楚着呢,这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儿啊……我就是去那做志愿老师的,总共待了四年多一点。后来就回城镇里做了老师。
那天我就是心血来潮,去的那底下村子转了下,就遇到那孩子……那孩子读书认真也懂事……
我跟他说,这是唯一以后你能走出去,过得好的路,你一定要紧紧的,紧紧的给他攥住了……读书的时候,我让他连着跳了两级……我临离开哪儿之前的时候,我领着那孩子去了镇上的中学,跟着办完了入学手续我才走得……后来好像还听着说他考上大学了……他出什么事儿了吗?”
就这样,应以安读了书。
直到初中时期,他爷爷奶奶先后病逝,
因为各种原因休学了足足半年。
但即便是这样了,他依旧没有长歪,就像是生长在荒野里的野草。
半年后他重新走进了学堂,然后就通过大概是勤工俭学和奖学金的路子,
一路从初中,高中,读到了大学。
大学毕业过后,他自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往后面添了个安字。
同时也顺利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开始了平常的工作生活。
期间还结识了他的妻子,从相恋到结婚。
应以安的前半生可以说,就像是从荒野里长出的野草最终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花。
从大学毕业过后,他原本的命运基本就已经改变了。
但,盛开的鲜花没有一直存在,还是凋谢了。
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三十一岁的时候,应以安的生命走到了终结。
一次偶然的中途回家,让他目睹了妻子的出轨,他的妻子正在和旁人厮混。
有人遇到这种情况,会选择直接离婚,
有人的反应则更加激烈一些,
生性敏感的应以安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他冲进厨房拿起了刀,挥向了他原本的妻子和那情夫。
但结果并没有那么痛快。
一个人的应以安并没有能够打得过两个人。
在他原本妻子的帮助下,他倒在了血泊中。
法医查验尸体的时候,他都还睁着眼睛。
他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来的时候是,走的时候依旧是。
“……他有多敏感你是不知道,恋爱那会儿我还觉得他细心体贴……但天天都是这么问长问短,谁受得了……”
“他那幅样子,看得就来气,就跟个废物似的……你是不知道,他还多离谱……他那么大岁数,他竟然还整天想着找他那个失踪不知道多久的爹。”
“既然过不下去了,为什么不选择了离婚。”
“离啊,谁不想离谁孙子,就是……就是……”
“警察同志……我们这是正当防卫吧。你是没看到,他当时拿着刀那眼珠子红得多吓人。他先拿刀砍我们的啊……你看,我这儿手臂上都还是伤。”
“我要不是拿化妆盒砸了他一下,他不得把我们两都给杀了……他这个人一看就偏激的很……我也是没办法。”
“警察同志,你们说话啊!我这是正当防卫啊!”
“是否是正当防卫会有法院和检察院判断,现在请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是这个金属化妆盒吗?”
“是。”
“这个金属化妆盒是从哪儿购买的,事发时他放在什么地方,另外,事发后为什么没立即报警,而是选择逃离了现场。”
“网上……他买给我的,就是应以安买得,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的。当时,当时……就在床头柜放着……我们就是害怕,就忘了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