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特殊瘟病的编外能力者不可能像异调局的调查员一样,被集中以最快的方式送过来,
不少,或者说大多数受到影响的能力者受限于特殊瘟病的进展,以及距离望安市的距离都死在了望安市范围之外,从始至终都没出现在景谌的感知范围内。
不过,异调局给这些编外能力者提供了服用一次魔药的机会,给予了到达望安市的希望。
每个死了的能力者死前都是抱有一点希望的。
所以就异调局通报过来的信息,后面基本没再出现编外能力者死前发疯的事情。
而到了望安市范围内,景谌基本一视同仁,覆盖望安市的血肉能力直接缠绕到一些到这些人身上,
用血肉能力对抗这些人身上瘟病的影响,重塑的身躯和内脏,直到异调局派调查员用特殊物品将这些人的相关认知给直接抹除了。
而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异调局集中送来的一批批调查员,最后一批调查员在敲除相关认知过后也开始履行作为调查员原本的职责。
各地区的情况就逐渐平稳了下来。
而且就在望安市范围内,景谌就大概知道,异调局这次又招收了不少原本的编外能力者。
虽然人数不是特别多,但编外能力者中还是有不少达到精英调查员阶段的能力者的,
特别是,熬过这次特殊瘟病影响的……
这也算是他以幸运的身份,以望安市为战场,和那‘厄运’‘污秽与瘟病’较劲了一次?
不能说是他赢了,只能说他帮着异调局免除了一次瘟病和厄运的影响。
景谌心绪很平静,想着这有些多的事情。
重新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去感受血肉能力覆盖下的望安市,并不需要刻意闭上眼睛,
他也没有休息,只不过一点习惯性的反应罢了。
转过头,景谌再望了眼旁边洪老头,也就是命运代行者。
昨晚上他没走,洪老头也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一直接待着命运的信徒,
“飒飒……哒哒……”
“没事儿……命运做出了最好的安排,不用难受,也不用悲伤,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会有结果,也会有结束。”
洪老头的声音混在风吹枝叶的稀疏声,和雨水从树叶枝头垂落的声音里。
洪老头正安抚着个半大的姑娘,姑娘或许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眶红了一圈,
洪老头笑呵呵着,摸了摸半大小姑娘的头发,笑呵呵着安抚着。
然后就大概是女孩家长着急忙慌找来了,家长朝着洪老头道谢,然后就将不那么委屈的女孩带走了。
景谌望了眼,重新转回目光,望向摊位前过去一些的河边道路上。
道路上似乎比前两天都热闹人许多,人来车往,再雨后的道路上,或急或缓,或紧或慢。
可能是原本还因为各种重病而聚集在医院的病人,在得到那‘新药’的影响下,从各个医院重新散了出来。
该上班的,照常上班,该读书照常读书。
也可能是景谌的心理作用。
可能是其他编外能力者,从先前受到瘟病影响那些能力者口中大概得知到一些信息。
可能是觉得异调局在望安市有强大的力量,为了寻求庇护。
昨晚还好,今早天亮开始,就有其他一些能力者赶来,甚至是举家搬来。
不过这部分人对比整个望安市的人,倒也没什么影响。
“……大师?”
这时候,一位道路上走过,明显还算空闲,只是低着头想着什么事情的个男人,
注意到了景谌这边这个摊位。
在原地想了想,朝着景谌这边走了过来。
站在景谌这摊位跟前,男人有些不确定喊了眼,
景谌看了眼,明显能感觉到这男人应该服用过魔药,大概应该是为编外能力者,
以异调局的调查员对比,可能就服用过一两次魔药。
景谌也没在意,递过去张凳子,
“坐吧。”
“谢谢……”
男人看着那张矮凳子上还湿漉漉的,也不在意,笑呵呵着,道了声谢,接过凳子坐了下来。
不过坐下来过后,笑容褪去,眉宇间的愁就重新浮现了出来。
“大师,我有些不安和彷徨,为许多事情发愁。”
这男人看起来就不是想算命,他就是想找个人倾诉。
“本来我们一家子居住在搁这儿还有些远的地方。不过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远没有这里安全。”
“本来故土难离,不过前一天我有位朋友意外历史,离世前他劝我还是从那儿地方搬出来,我问他搬去哪儿好,他告诉望安市。”
“昨晚上一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还是决定搬,搬到这里。”
“你想问些什么?”
景谌安静听着他说完,然后问道。
大概也是没想到景谌这么直接,这男人顿了下,
“大师……我想问下,我在这里能过得安稳些,安生些吗?不要那么提心吊胆……有时候感觉就是知道越多,就越害怕……你像大街上走来走去的人,大多都活得很安心,我的话总是害怕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出现,总感觉平静下潜藏着很多没办法解决的危机。或许还有……比我知道的更多的,他们过得更紧张。”
男人问出这话,就准备等着这位看起来有些年轻的‘大师’说一些安抚的话,总归应该说些祝福的话。
“不知道。”
景谌摇了摇头,干脆地回了句。
“……先生你真是有意思。”
男人愣了下,然后笑着说了句,
然后笑着笑着,却又笑不下去,脸上笑容褪去,有些沉默。
“大师,那你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沉默一阵,大概是源于内心的不安,男人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两个多月吧。”
“……”
男人预想过这位大师给出的回答,但怎么想,也不应该是这么短的一个时间。
他愣住了,甚至没顾得上质疑,下意识也没有质疑,
而是忍不住问,
“为什么?”
“你是两个多月后,他也是两个多月后,他也是,她也是……”
景谌随手指了路边上的几个人。
先前还是三个月左右,但时间是一直在走的,现在已经只剩下两个多月。
异调局在一次次应对着危机,但并没有让死亡和终焉的到来稍慢一些。
“两个多月后……”
男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后只是重复了遍景谌的话,
景谌的话像是戳穿了他的担心和不安,让他脸色有些难看。
“大师您说笑吧……这是付给您的卦钱,不知道够不够……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男人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容,
有些慌乱地放下钱,然后就走了。
看着这人走了过后,
旁边一位,刚才就来了,只不过旁边树下稍等了一会儿的熟人,
重新走上前,到了景谌的摊位上,
“先生。”
走过来的是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