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说说。”赵鞅询问。
荣辙这才将他见到的事情,一一说出。
当他讲到辛又从那数丈高的悬崖上一跃而下时,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
包括站在赵鞅身后的季赢。
她捂住嘴巴,显然想不到有人傻到会从悬崖上跳下去,就为了追逐一只老虎。
他们赵氏,想要老虎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献上。
“傻子。”季赢朝着旁边的辛又做了一个鬼脸,悄悄说了一句。
“后面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不过听辛邑之人说,是辛氏君子杀了这只白虎,而那……孔肆,独自杀了赤虎。”荣辙道。
“你为何要将这些事告诉我?”赵鞅问道。
“秋狝田猎,就是为了比试各族年轻国人的围猎之术,看看平日训练如何,以为我宗周战事做准备。”荣辙道:“善战之军,一曰进退有度;二曰勇猛善战。若论进退有度,我们秋邑自认和辛邑不相上下,可是那悬崖之上,却只有辛氏君子跳下去了。”
那一跳,让荣辙彻底的放弃了。
因为他知道他是不可能从那里跳下去的。
即便他知道一些卸力之法,即便他知道跳下去也不一定会摔死。
可是那般决绝从容的跳下悬崖,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辛氏君子,过来。”赵鞅叫出了辛又:“荣辙所言,可是事实?你真的从那悬崖上跳下去了?”
辛又走到了赵鞅的前面。
他的身上满是污血,还未来得及擦拭。
“友人有危,来不及多想。如果是平日,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辛又实话实说。
当时的情况就是,他只想捕猎到那只白老虎献给赵鞅。
“这只白虎,是你一人所杀?”赵鞅问道:“只是为了将虎皮献给我,求得对浦邑大夫的公正?”
“我杀虎之时,此虎已经身受重伤,白虎当为我辛邑国人所杀。”辛又道:“倒是这赤虎,确实是我之家臣孔肆一人所猎杀。”
“猎虎斗熊,竟然真的有如此猛士。”赵鞅道:“他在哪里?”
辛又回头,看到孔肆已经随着狩猎的队伍回来。
孔肆上前,站在辛又的右侧。
赵鞅只看了孔肆一眼,就知道孔肆乃是这天下无双的猛士。
“有如此猛士,辛氏将兴矣。”赵鞅说道。
场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赵鞅的心中在想什么。
“瞻彼淇奥,
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
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
赵鞅看着面前的几位少年,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诗。
“辛氏子为友搏虎,不惜性命。荣氏子不妄贪名,磊落光明。有匪君子,辛邑、秋邑何愁不兴旺。”赵鞅道。
这是他对两个年轻人最高的评价了。
“茶儿,把我那一堆玉璧拿过来。”赵鞅道。
“啊?可是父君不是说……”季赢还未说完,就停住了。
她知道赵鞅的性格。
于是她从自己战马的口袋里,拿出两枚玉璧。
赵鞅将那两枚玉璧,分别送给了辛又和荣辙。
然后,他又拿出自己佩戴的一把铜短剑,送给了孔肆。
“吾曾闻天子虎贲天甲之卒中,有能力敌熊虎者,没想到竟然能在今日相见。”赵鞅道。
孔肆向赵鞅行了单膝跪地的军礼,结过了铜剑。
“辛氏君子,你可有授其馘术?”
“君子天生神力,假以时日,必将重现长公之威。我已将所学之术,授于君子!”孔肆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