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不信他的解释，薛彦卿也早有预料。

他试探靠近苏澈，见苏澈没有再发脾气以后又走到他的床前，轻声说。

“八年前，皇上刚登基第两年，他自己的皇位还不是太稳，但是他的儿子们已经有成年的。朝中大臣纷纷建议皇上立下储君之位，皇上也一直拒绝或者不提。当时的皇子们为了太子之位，以二皇子为首，经常到访国公府与你谈天说地，是与不是？”

孝明帝确实一直排斥立太子。

这个太子位，至今还没有落下。

“是，没错。可这和外祖父又有何关联？”

“此事若说起来的确和祖父无关，只是和苏家有关，但苏家的国公夫人是我祖父的女儿，你觉得他能放任不管吗？”

苏澈沉默。

薛彦卿继续说道：“二皇子等人先后来访国公府，还有拉拢之意，你若是皇上你会怎么想？宪宗皇高寿，现在的皇上登基时，四十多岁，以这个岁数随时会死，他应该在登基的同时就立下储君。可是他却迟迟没有立太子是为什么？他肯定是不想退位，想活得像宪宗皇那般高寿。如果长寿，他自己的龙椅才坐了两年，都还没有坐热乎，儿子们就联合大臣开始抢他的皇位，他心里肯定不满。皇子是他的亲生儿子，大臣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子，没了你还能再有别人，你说是不是？”

关于二皇子拉他不成，又改拉拢二房的事情，苏沫颜之前说过。

苏沫颜也没有说过外祖父为苏家做出怎样的牺牲，想来她也不知道。

苏澈这次没有再发脾气，而是执拗质问。

“所以呢？外公做了什么？”

“外公放弃薛家的前途，选择苏家是一个交易。但为了保你的世子之位，他答应对方在十年内在农作物难以生产的岭南之地种植出药材，并达到龙月国全国人民所需药材量。若是十年之期一到薛家未有完成任务，薛家会被灭口。至于不帮助苏家，因为对方许多约束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再和苏家联络，不然约定失效，苏薛两家下场一样，都是被灭口。你肯定想问为什么现在我出现这里，因为薛家已经提前完成了对方的任务。当然，你若是觉得我在骗你，你也可以把我留在京都，将我和外界隔绝，你亲自去岭南与我父亲对峙。”

薛彦卿几乎把苏澈想要问的话全都给堵死。

他仔细思索后，发现薛彦卿一直没有说出那个操控一切事情的主人。

“和外公做交易的那个人，是谁？”

薛彦卿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苏澈，本以为他的关注点只会在薛家对不起苏家，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你若知道，也会背上杀身之祸。总之对方是一个在大家眼里，根本不可能还存在的人。”

苏澈嗤笑，“故弄玄虚。”

薛彦卿看苏澈还是顽固地不肯相信，不由得有些无语，也突然明白苏沫颜为什么要这么粗暴地对待苏澈了。

因为他不配别人的好言相劝。

“你爱信不信，总之，你不和我回你也要回，我答应表妹的事情，不能再辜负。”

“不回。”

苏澈直接转过脸：“我只让苏沫颜过来接我。”

“你不配见她。”

薛彦卿丢下这句话，伸出手直接把苏澈点上昏睡穴，扛着离开。

……

静山尼姑庵。

胡灵儿所在的房间里，血气冲天。

小丫鬟更是哭得都快要断气了。

“小姐，你一定要撑住，君上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胡灵儿手捂着胸口，至今还记得那日君晔弃她于不顾的薄情。

她胡家为了他的安危，没了那么多条性命，她只是想要嫁给他而已，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