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接连数日,谢桀的赏赐流水般地抬进进德宫,荣宠之盛,无人可出其二。
一时间,进德宫欢天喜地,连洒扫的宫人都挺直了腰杆子,说起话来带着三分傲气。
阿赫雅便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德妃的邀请。
“咱们娘娘孕中多思,颇觉孤独。这不,陛下赶忙给了恩典,在御花园里设了小宴,让宫里的妃嫔们陪着谈笑取乐。”
金珠皮笑肉不笑,眯着眼斜斜睨她,下巴恨不得扬到上天去。
“本来你是不够格的,这可是我们娘娘额外给的恩典,你要记得好!”
好一个恩典。
阿赫雅垂下眼,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无非是想借着这所谓的小宴折辱她,竟然连谢桀的名头都搬出来了。
“难得德妃娘娘挂念着。”她叹了口气,倚着小榻,懒懒开口,“外头天寒地冻,我原是不愿意的。既然陛下的旨意里没我,那还是算了吧。”
“只怕德妃娘娘见不着您,心里不痛快,谁都得不了好。”
金珠哼了声,忽而左顾右盼,意有所指,“今日怎的不见你身边那个奴婢?”
“深宫路杂,别走岔了,掉进哪口井里都不知道。”
阿赫雅猛地抬眼,眸光变幻,最终定格于一片冰冷。
前世她只有孤身一人,又胆小怕事,只被盖了顶高帽子,便乖乖地送了上去。
今生她变了副脾性,德妃也就变了法子——她们竟然敢对柳奴下手?
她又惊又怒。
德妃能拨出来的无非是她身边那些粗使嬷嬷,以柳奴的身手,自然不怕。
可若柳奴担忧连累她,不肯冒头呢?若她们在背后下黑手呢?
她实在赌不起。
“既然德妃娘娘诚心相邀,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如冰棱,泛着寒意,直直凝视在金珠身上。
“只是我被柳奴惯坏了,离不得她。”她声音里带着三分凉,“这丫头去膳房了,待她回来……”
“膳房?”
不等她说完,金珠便捂嘴笑了起来,“膳房的人今日都被抽去备宴了,只怕一时人手不够,将她也抽走了。”
“你也别忙,到了宴上,兴许就见到了呢?”
那就是不肯放人了。
阿赫雅攥紧了指尖,冷笑了一声。
“好。”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人,眸光锐利如刃。
德妃锋芒正盛,她本有意让一让的。
但既然有人自己找难堪……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御花园中,炭火将寒意驱得干净,小亭四周垂着新进的锦缎,充作遮风的帷帐。
阿赫雅缓步走入亭中,便见原本古朴大方的摆设完全变了样,内里被金银宝器充斥,辉煌得奢靡,连一只装糕点的碟子,都要用最上等的汝窑瓷。
德妃特地求得这场宴席,是为了向阖宫炫耀重得盛宠,也是对她与淑妃的示威,自然恨不得将这些时日谢桀赏下的东西都摆出来,好叫众人都看看她腹中那个不存在的孩子有多尊贵。
不见这座位排序如此明目张胆,直接让淑妃矮了德妃一头?
她冷冷地扯了扯唇角,目光在亭中扫过,没有发现柳奴的踪迹,便缓缓地蹙起眉头,立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