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一愣。
“这也是你要学的。”裴念认真道,“以后无论去哪里,去老师办公室或者去别的同学宿舍,都得先敲门,而不能先推门,这是礼貌问题,明白吗?”
丁承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刚才那个,不是他。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从那个嘈杂的宴会上跑出来想透透气,无意间来到这个安静的走廊。他并不知道什么母婴室,只是看到有个身影趁着夜色,在扭转那个房间的门把手。
他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而且那人警惕性很高,动了两下没打开就迅速逃走了。
丁承这才走过去,听到房间里传来裴念喊“是谁”的声音,他有些担心便敲了敲门。
“你怎么又不说话啊!”裴念有些着急,“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没有?”
丁承点点头。
“你……”
没等裴念说完,他马上转身离开了。
裴念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思绪纷乱。那个流着鼻涕、总要她背着的小男孩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中,伴随着那些不好的回忆,像针一样一下一下刺痛她。
她从山村逃离的时候,阿业只有三岁,尽管是丁大明心心念念盼来的儿子,却依然逃不过他的魔爪。
丁大明坚信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每回赌输了钱或者喝醉了酒,丁大明就会先打女儿再打儿子。裴念不忍心看到年幼的阿业被他打,于是每回都把弟弟紧紧抱在怀里,丁大明的扫帚和藤条,就会狠狠抽在她身上。
后来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密谋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迈出永不回头的那一步。
她疯狂的跑着,一刻也不敢停,直到翻过那座山她才坐在路边喘口气。
就在这时她摸到口袋里的糖。
小小的两颗,有五彩缤纷的包装纸,在太阳下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她知道这是阿业偷偷塞给她的。就在前一天,邻居大婶给了阿业两颗糖,他一直没吃,裴念也没在意……可没想到他放到了她的口袋里。
三岁的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姐姐要走,知道姐姐不会带他走,知道今后的路,他要靠自己稚嫩的小脚一步一步的踩下去。
裴念再也忍不住,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
……
宁檬把这顿饭安排在某家口碑还不错的四星级酒店。
丁大明看着这一桌子的才,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偷偷摸摸瞄了宁檬一眼,这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不动筷子,他再馋也不敢动。
宁檬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屑的瞥他一眼。
她瞧不起这种人,把他放在四星级酒店已经是抬举他了。
可偏偏现在,她需要这种人。
于是只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希望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东西来。
宁檬冷冷一笑,示意服务生给丁大明倒酒。
“丁先生,尽管吃,千万别客气!”
“这里的酒不错,我想您在山里,应该没喝过这种吧?不过没关系,只要您想喝,我以后天天让人给您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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