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些恶魔……”
玛法里奥同样无力地跪在泰兰德的身边,喃喃低语着——果然,自己的那个梦境并不是虚幻的担忧,而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尽管自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甚至骑上了巨龙来赶到艾萨琳,可是……竟然依旧没有来得及阻止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玛法里奥看着行走在艾萨琳废墟中的那些怪物——其中有一些他在梦境中见过,他看到一队地狱犬正在艾萨琳街巷破损的瓦砾中横行,它们拖着几具残破的尸体,仿佛即将开始一场饕餮盛宴。
还有一些恶魔像玛法里奥一样直立行走——他们紧握着巨大的、锋利的战斧或巨剑,怪异的、坚固的铠甲包裹着他们身上大部分的部位,高大而强壮的身体看上去无坚不摧。
尽管身在辛达苟萨的后背上,但玛法里奥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些恶魔在艾萨琳的废墟之中横冲直撞,他们到处搜寻着可供杀戮的对象,尸体、残留的建筑,还有那些活着的幸存者,一旦被他们发现,就会在一瞬间被……
等等,幸存者?——玛法里奥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词汇,然后他霍地站起身来,抹了抹自己脸上因悲痛而滚落的热泪,伤心欲绝的表情在此时此刻,又多了一点坚毅,一点决绝。
“玛法里奥……”
伊利丹站在自己哥哥的身边目睹了艾萨琳城中发生的一切,他的心情和玛法里奥一样悲愤难忍。尽管前一秒,他还沉浸在失去施放法术这一能力的落魄中无法自拔。
“我们要下去帮忙,伊利丹……那里还有幸存者。我们没有赶上时间阻止这一切发生,但我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玛法里奥的脸似乎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苍老了很多,他的长发被高空中席卷着的气流吹拂着,飘扬着,他看着自己的弟弟,等待着他的回应。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玛法里奥……我是你的兄弟。我永远在你身边。”
伊利丹看着玛法里奥脸上那悲愤交加的表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单手握拳。在自己的左胸口上轻轻地捶了捶——这本是暗夜精灵传统中古老的仪式,意味着把心彻底地交给对方;只是近些年来,暗夜精灵们越发嫌弃自己古老的传统,很少有年轻的暗夜精灵会使用这样的手势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伊利丹和玛法里奥是嫡亲的孪生兄弟。他们体内流着同样的血脉——当伊利丹做出这个手势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兄弟,都明白,在这一刻,他们的灵魂已经合二为一,永不背离。
“阿尔萨斯先生,请让这位蓝龙女士放我们下去……我相信还有不少族人依旧活着,我和伊利丹想要尽自己的全力,把那些幸存者带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玛法里奥向伊利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阿尔萨斯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
……
“你打算就这样进入这座恶魔横行的城市中。凭借自己渺小的力量去拯救那些四分五裂逃散的暗夜精灵幸存者么?”
从辛达苟萨开始在艾萨琳上空盘旋的时候开始,阿尔萨斯就一直盯着下方那座燃烧中的城市,直到玛法里奥走到他的身边,说出了自己的请求,阿尔萨斯才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德鲁伊。
玛法里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愤怒、悲伤、惊恐和矛盾的综合体……阿尔萨斯明白这种感觉,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从被巫妖王耐奥祖支配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后的那一刻,看着已经被自己的堕落破坏得面目全非的洛丹伦,阿尔萨斯心里的想法和现在的玛法里奥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是的,阿尔萨斯先生,我已经决定了。”
玛法里奥点了点头说道。
“即便你知道那些恶魔的数量惊人,而你的帮手寥寥无几,其中还有一个……已经没有什么使用法术的能力的法师。”
阿尔萨斯看着玛法里奥,又看了看伊利丹,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在得意些什么?你这家伙……就算我暂时不能使用法术,我也……”
伊利丹的目光和阿尔萨斯的注视在空中汇聚在了一起,顿时变得有些恼羞成怒了,他不服气地向前跨了一步,想要证明即便失去了支配永恒之井力量的能力,自己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变得怯懦。
“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伊利丹……你们只看见了你们看见的东西,却忽略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你们以为自己来晚了,艾萨琳已经毁于一旦,但是……不要忘了,即便是这座城市,也没有被完全毁灭,更重要的是……那些恶魔的足迹,还没有染指这片大陆的其他地方。”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对玛法里奥说道。
“这……这……难道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伊利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这到底说明了什么,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问道——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竟然本能地以为这个陌生人类的话是对的……
“这说明我们还可以做些抵抗。”
阿尔萨斯回答着,他走到了被丢在一边的科塔洛斯?拉芬克雷斯特的身边,用一个圣光法术让他清醒了过来。
“你……你们……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科塔洛斯?拉芬克雷斯特刚一清醒,就看到了阿尔萨斯近在咫尺的面孔——尽管昏迷多时,可黑鸦堡的主人不会忘记就是这个家伙三番五次地把自己敲晕过去……他有些紧张地向后拱了拱,大声说道。
“你先别管自己在什么地方,精灵……向下看,看看你们的王都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阿尔萨斯一只手拽着科塔洛斯?拉芬克雷斯特的衣领,把他从辛达苟萨的后背上提了起来,然后说道。
“艾萨琳?我怎么会在艾萨琳……女皇在上,这……这……”
科塔洛斯?拉芬克雷斯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顺着阿尔萨斯所指的方向向下看去,顿时张口结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