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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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堂木重重拍下,老妇人哀嚎的声音才低了些。

坐堂之人年约五十,须发花白,窄眼吊起,看起来不甚好相与。

待堂下二人陈述完,坐堂之人眯起双眼,瞧着老妇人中气十足不依不饶的样子,他捋捋胡子,问林生生“不私了么?”

他见过许多案子,这情况很明白,老妇人没大伤,又攀咬着不放,大多是要钱。若不能证明老妇人是碰瓷,年轻小姑娘就得心甘情愿掏钱,他是没空给她找证据的,他绷着的身体松垮下来。

衙门门口处,顾渊一只脚踩在门槛上,嘴角衔着一根草,势在必得地看着堂上的女子。

只要她掏了银子,就证明她确实不把人命当命,无故把人往死路上推,上都城这么大地儿,要挟一个人很容易的。

林生生抬手向坐堂之人行了个礼,不卑不亢说道“民女白日青天好好走路飞来横祸,试问有何事需要私了?如今民女被扣了一盆子脏水,还请大人审查还个清白。想必大人也不愿纵容恶民,民女愿等大人查清,清清这不正之风。”

坐堂之人眯着眼睛看林生生,林生生跪得挺直,毫无惧色。

“本官查证也需要些时日,那就……先把两人同时收押吧。”

坐堂之人没什么留恋之心,刚一站起,手就抹上腰带,旁边的师爷忙上前为他奉官帽。

赵无衣看这架势,便知是不会尽力审查的了。

收押之后,可以是一日,也可以是十日,林生生要在牢里呆着了。他侧脸看到顾渊,一脸得意之色。

赵无衣再次仔细看向老妇人,老妇人明显就是碰瓷,说是林生生推的她,要死要活嚷着杀人,可那袖子上划痕都没有,看上去像是旧日磕伤,关林生生什么事。

他一瞥看向林生生,林生生也正看着他,悄悄摇了摇头。

赵无衣把手放下,站回人群里。

林生生被衙役押了进去,安排了间不甚潮湿的牢房。

虽说为官之人没什么心劲儿为她证明清白,可上都城关系错综复杂,也不是随便都那么好得罪。必要时留留手,还可以卖个人情。

林生生坐在牢房的草席子上,将脚缩起和上半身靠在一起,牢房里鼠虫很多,她还是会怕的。

当月色渐满,寒光洒在每个牢房时,她要等的人,到了。

来人狐裘加身,束发高冠,唇红齿白,一步一行皆是少年人的恣意洒脱,确实配得上满上都城少女的春心。

林生生浅笑看着来人,轻轻道一声“来了”。

前世她得知入了小侯爷青眼时,欣喜之色难抑,欢天喜地入了侯府的门,远远瞧一眼人之俊杰的夫君,都能暗自甜蜜许久。

她是受了一辈子冷遇的,如今瞧着顾渊,倒是无一点爱慕之心了。从重生的那一刻,林生生便知道,她上辈子、这辈子,都绕不开顾渊这个人了。

倒是顾渊露出讶异之色“嗯?有趣。”

顾渊下巴一斜,掌钥匙的衙役从善如流开了门。

顾渊随手拖过一张椅子,拽进牢房,木腿儿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回荡在幽暗空静的牢房里,临近牢房的锁链悄悄地动了几下。

顾渊随手放下椅子,不修边幅地坐下,翘起二郎腿。

“既然那么聪明,猜到小爷要来,那你知不知道,小爷为什么来?”

林生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也不惧怕顾渊。

“小侯爷真是有趣,第一次见,便问民女知不知道你是谁,第二次见,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来看民女。”

“小侯爷,品品你自个儿的话?”

顾渊没细想过,这么摘出来想,倒真是有一点他缠着林生生不放的意思。顾渊双指攀上下巴,来回摩挲。

此刻,牢房外,衙役拿水壶的手不自觉一抖,心漏了一拍。

赵无衣的脸在官帽的遮盖下,很好地隐藏了起来。由于身行过高,他弯着身子。

赵无衣在阴影里,看不见脸,他低着头,手指微动,他想起与林生生在茶楼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林生生就是用茶水写着顾渊的名字。

前世,她嫁与顾渊……她心悦他。

赵无衣艰难地看过去,此刻二人皆坐,月光洒在林生生身上,微尘荡起,仿佛二人之间流动的是什么隐晦的情愫。

若不是他蓄谋已久,只怕是她夫婿的仍旧会是顾渊。

赵无衣烦躁地扯扯胸口,旧日疤痕外现,他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顾渊饶有意味地站起身靠近林生生,林生生一双杏眸,扯起两个梨涡。见他走近,不躲不闪。

顾渊突然一把掐住林生生的脖子,细白嫩滑的长颈瞬间被扼住,林生生仰头看着她,还是那副神情。

“还请侯爷自重。”

顾渊扯起嘴角,眼里似有滔天的波涛“小爷没功夫陪你跟这儿兜圈子,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牢外一道目光紧盯着二人。

“侯爷指什么?”

顾渊眼里似升起猩红,惜字如金般挤出两个字然娘。

林生生冷笑,原来是这个。

林生生将顾渊钳制的手推开,顾渊直起身,等着她回答。

林生生慢条斯理地说“知道。”

顾渊点点头“果然。”他就说嘛,当日的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知道的。

“都知道些什么?”顾渊退后坐回椅子上,右手把玩着左手的奶白玉扳指。

“什么都知道。”

林生生和顾渊打起了太极。

她不着急,赵无衣今日在场,她信他会千方百计地救她。

“嗯?”

“比如,曲风楼。再比如,端王爷也很是惦记。”

林生生轻巧两句话,就让顾渊变了脸色。当日闹婚他志在必得,他怎么也想不出,林府怎么会端端冒出个端王爷。

顾渊眼里的狠戾乍现“你到底是谁?”

是谁呢?是你上辈子的妻?是怎么都不会看一眼的正室。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侯爷坐得端行得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