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敬畏心(1 / 1)

“电影人应该保持活力,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只有对中国电影有宏观的认识,才能认识到自己的使命。应该加强电影人专业修养的提高,比如有很多导演不给演员说戏,把这个工作交给副导演等其他工作人员,我个人并不认同这种工作方式。导演应该直接跟演员对话交流,实现对电影整体的把控…”贾章柯先说话的!他现在也算体制内的受益者——人大代表贾大导,坐拥十家公司一个影展!曾经受过体制之苦的年轻人,渐渐成为了权力的维护者。说的话也很冠冕堂皇…事实上,老贾的作品,《小武》让人惊艳,但从《三峡好人》之后,沈旭东就不喜欢了…随着年岁、阅历的增长,沈旭东对老贾没有那么敌视了。豆瓣有这么一句话来评价贾樟柯“西方人他们爱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贾樟柯带给他们的一个拧巴的中国,以及由此所触发的一种悲天悯人的快感。”其实从创作角度来讲,贾导的电影当然会有种刻意为之的不自然的影像创造,或许有的观众从这种影像中看到所谓的抹黑中国或是宣扬贫苦…事实上,欧洲三大电影获奖电影或多或少都带有贫困叙事!所谓贫困叙事其实就是贫困戏剧。贫困戏剧将人置身于绝境中审判,展现人性的荒谬,深刻,反叛,悖论,复杂多变等等,借以传达出深刻的哲学思想,深受学院派老学究们的喜爱…剧情都是有规律的:深入骨髓的悲凉,生活就是滚滚向前的洪流,小人物被裹挟着向前,努力挣扎着想保持最后的一点体面,却越挣扎越狼狈,最后一败涂地,没有一丝体面与从容。具体到贾章柯身上,经历了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自然对体制充满质疑!他就是这个风格…其实贾章柯的电影非常私人化,他并不属于大众,只适合小群体圈子内欣赏和品评。哦,也不是,后来推出了一部《一直游到海水变蓝》,沈旭东蛮喜欢的。那是部纪录片…不过,喜欢《一直游到海水变蓝》还是因为余华的那句话‘在我小的时候看着这个大海是黄颜色的,但是课本上说海是蓝色的,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游泳,有一天我就想一直游,我想一直游到海水变蓝…’这段话很浪漫…可惜这是部纪录片,浪漫的也是余华!跟贾樟柯无关!扯回来,沈旭东接话:“很多跨界导演并不是不想跟演员交流,而是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交流…我听过一个段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有个圈外人想做导演,找一堆副导演,开机都不需要喊A,只喊Cut就行…不懂服、美、道、化、摄、制、录,无所谓,花钱请最好的咯…那人还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贾樟柯果然接茬:“什么话?”“干什么都要讲关系,讲钱,拍电影也一样…其实中国没几个人真心喜欢拍戏,但喜欢借拍戏之名,搞七搞八!”“你也是吗?”“我不一样,我有钱,我要是想搞七搞八,不用借着电影!”“好的,我们欢迎导演沈旭东讲话…”……沈旭东穿的是正装,戴眼镜,很正式。开口就是暴击:“我发现我们的很多从业者没有敬畏心,没有危机感,没有学习的能力动力…这些人大抵觉得反正我背靠资本,演的烂又怎样,照样无缝进组,照样运作拿奖。演技千篇一律,十个角色一个样子,台词当场背,剧本只看自己的部分,是否研读理解剧本,那就不得而知了。”“有个学长跟我说,我们社会中,最无耻、最无底线的人在这个行业中活得非常的好…听他这么说,我很难过,但更让我难受的是…他说的是对的!”“现在很多所谓的流量演戏,根本没法看,台词:口齿不清、咬字不准;形体:嘴角上扬的萌,人形立牌的举止…塑造出来的角色只会叫人笑掉大牙,自己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局面。”“演员应该有对演戏的敬畏心,应该有正确的职业观,即戏比天大,对角色的深究和自身演技的打磨才有资格踏进演员的门槛。演员必须要有危机感,不应因一时的火爆就忽略了居安思危…这行,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特别是空有皮囊的一群人!”“我希望你们明白,世界并不是围绕着你们打转的,我们整个社会的运行是很良好的,千万不要用自己糜烂的生活方式来揣测整个社会环境…”“你随便找个人问问,都说流量明星没几个好的,不事生产,破坏社会公德,浪费媒体资源…”“再发展下去,就要成为社会公敌,人人除之而后快了!”“我不是在危言耸听,从去年暑期档到今年暑期档,短短一年,流量电影、电视剧已经成为烂片代名词…当然啦,流量们依然不缺项目,因为影视剧是最佳的洗钱工具,成本不透明,演员价格虚报,一倒手钱就洗出来了…这个牵扯到法律,我只是耳闻,并没有证据,就不说了…”“说回影视,影视剧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职责?”“前段时间,我重温了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得出结论,同社会效益相比,经济效益是第二位的,当两个效益、两种价值发生矛盾时,经济效益要服从社会效益,市场价值要服从社会价值!”“去年,我去日苯游玩,碰到了一位大阪大学的文学教授浅见洋二,他是东坡先生的迷弟,他跟我说苏东坡的《赤壁赋》在日苯非常有名,直到现在,日苯在课本中也会提到这篇名作…跟我聊了很多东坡先生的趣事…我很惭愧,明明是自己的老祖宗,人家却比我还要了解!回国之后,我跟艺某导演说起了这个事,他也觉得很羞愧,然后我们决定启动历史人物专题系列,第一部就是《苏东坡》,明年暑期档上映,之后还有《长安三万里: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