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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像构建。
因果再造。
自虚无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影自渊泉底端急剧上浮。
记住,你的名字是……
似乎是有人在和她说话。
一个理性的,无机质的,像是男人的人正在和她说话。
她记得他,她知道他。在那群异国来客之中,男人以高深莫测的布局者之姿藏匿于帷幕后方。
可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话?为什么……是自己?
你是天生的容器,你必然会抵达那个位置上。万物兜兜转转,终将回归正确的节点,无论表象如何千变万化,其本质都始终一样……
疑惑获得了解答,约定已然立下。破碎的记忆在思绪之潮中急剧淡化,抹消。而一重崭新的自我认知则宛若纱衣一般无声披挂。
上浮,继续上浮。
上浮的终点所在,天国净土释放出璀璨辉光。
而自那被洗净过往的灵魂之中,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随即抵达。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
疑惑换来了答复,些许可能存在的疏漏就此在注意力的转移中被抹消。来自天界的意志回应了提问者的困惑,那是一个威严而神圣的声音,它的意志便是它的力量。
——你是冉·达克。天主所选定的圣人。
——你的使命是接受我的指引,从战乱中拯救你的祖国,就像是你的上一次生命一样。
女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祖国。是丰饶的田野,是虔诚的村庄,是尚武的骑士,是城塞以及高塔。
这里是法兰西,而她的使命便是从战乱中拯救它——来自北方的恶意在她的感知中极其清晰明确。而位于大地南方的邪恶亵渎也不遑多让。
有光羽落下。
来自天穹的天使长舒展羽翼,将形体凭依在她身上。庞大的力量和神圣随即充盈她的身心。天使长的名讳也在这一刻被她所知晓。
米迦勒——天国副君。与龙搏斗者。
生前的冉·达克正是受它所指引,作为圣少女踏入战场并且征战四方。而如今,同样的战局具现在她再度降世的土地之上。
它凭依着她——她和它都因此而强大。
因为神不能够伤害人,除非人亵渎神的荣光。那么,只要神栖息在人的躯壳之中,则异邦的神便难以发挥其力量。
毕竟异邦的神并不能够像是天使一般凭依在它者的躯壳之上。它们是有形的神,而圣灵凭依则是天使特有的技巧。而在这劣势之下,战局理所应当地会再度偏转向天国所在的一方。
那么,为天国的荣光而战斗吧。
圣少女的旗枪出现在冉·达克的手上,她将其举起,而国王的骑士们也都纷纷沐浴天国辉光。更多的下级天使从天国之门中潮涌而出,用同质的手段尽数凭依在法兰西的骑士团上——天使的力量会弱化而骑士则会增强,虽然是一加一小于二的操作,但这份增幅的力量显然位于第二枷锁之上!
“我是冉·达克。”圣少女的声音在她自己的脑海中回响。这是针对于自我的强调和确认,让一切不协调的要素数抹消。
“我是冉·达克!”她举起旗枪,大声呐喊。而所有的圣化王国骑士一起回应她。
“向北!进军!”
她再不犹豫,率领着圣化的军团冲向北方战场。然而在她降临的时候,被提前唤醒的阿尔比昂之龙,已然携带着英格兰……不,不列颠尼亚的军队,跨越了对他们而言限制最为庞大的海洋。
詹岚的意志已然联结上了阿尔比昂,她将自身的战术投放到成功跨越海洋的大军身上。
“准备长弓手,准备拒马。”
“法兰西的军队正从南方袭来,是时候重现阿金库尔之战的历史。让对方知晓什么是兵种克制,以及以弱胜强。”
龙不受限制。
因为它是土著,是大地上的众民之一。它不是神也不具备神属性。而它的躯壳同样可以作为凭依的容器参与战场。
天国的战术正在演化。
天使凭依固然可以绕过规则,但中洲队中并非没有对等规格的力量。一对一的情况下,没有特别强化过战争能力的土著四中在面对詹岚时胜率并不算高。而若是凭依体对凭依体,则战局就算最坏,也应当能够在战局上拖延足够的时光。
“指令已获取,正在执行。”阿尔比昂回应了詹岚的意志,因它自身便是不列颠尼亚,那么这片土地上的一切自然尽数归它执掌——那跨越海洋而来的不止是英格兰的战船和长弓,因为就连土地本身,都已然抵达了战场。
‘轰——!!’
大地和大地碰撞。英格兰的领土侵入了法兰西的领土。就如同同时期的历史一样。而大地随即在所有权的变更中如活物一般扭曲蠕动,锋锐的山峦崛起,切割并阻断有可能从侧翼包抄的战场。而用以交战的正前方,则尽数化作柔软湿润的泥沼。
骑士无法在泥沼上冲锋,他们的速度会被强制放缓。而后加装了破甲箭头的长弓则会和木桩拒马一起将强大的骑士们尽数葬送在沼地之上——阿金库尔一战就是这样发展的。而法兰西的骑士在那时候必须发起冲锋,因为若不那样,则他们便将在远距离的长弓箭雨下洗澡。
但现在,统帅不一样,战局也不一样。新任的骑士统帅能够像是手臂指挥手指一般随意地驾驭它。
当两股力量在战场上相撞时,其发展便未必和历史战局一样。
…………………………
当然不会一样。
因为冉·达克正是在阿金库尔战役的阴影下诞生的英雄。她就算像是历史侧面所表述出的那样宣讲能力远大于战术能力,她也必然知晓如何应对英格兰的战术技巧。
但她就算知道,又能够如何呢?她的战术就算再好,又能够对战局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需要担心冉·达克。她的胜利和失败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