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气死我了!”孙行悟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爹,爹,我错了。”孙空磕头如捣蒜。
“你给我讲。”孙行悟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来。
“诶,诶。”
孙空急急应答后,讲说起来,“上个月初,我到省城参加交流会,平时闲着没事,上网聊天,认识了网友‘小心肝’。聊了几次后,觉着很聊得来,两人就约定见面。‘小心肝’可漂亮了,又温柔体贴,我很动心,她也很喜欢我。随后吃饭,两人都很高兴,我喝酒有点上头,她就送我回客房,也不知怎么就钻了被窝。不巧的是,她哥哥带人来了,当场抓了个正着,非要报警经公。‘小心肝’一再哀求,她哥哥才同意私了,还宽容我先打三万欠条,谁知第二天欠条上变成了三百万。”
“报警有啥?顶多就是非法同居。你他妈带了那么多钱,直接给他就行了,还打个狗屁的欠条?这他妈就是人家的套。”孙行悟忍不住插话。
孙空解释道:“报警我就完了,闹半天‘小心肝’才十七岁,属于未成年,猥琐未成年人是重罪。本来我也不准备打欠条,可她哥的手机太老,根本接不了转账,大半夜的我又没那么多现金,只好,只好……欠条的确是我的字,可能是我多写了个‘百’,都是喝酒误事。”
“跟酒有屁的关系,人家这就是仙人跳。你他妈的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孙行悟没好气地骂道。
孙空立即摇头:“不是仙人跳,‘小心肝’也是被逼的,为了帮我把眼睛都哭肿了。她也知道我是手误,跪着求他哥宽容。最后她哥才同意只收三万现金,但必须要验证我是否真心,是否对她妹讲实话。就这样,他们问了咱家的事,我就把知道的都说了。看出我算是真心,他们这才没继续追究。”
“真心你妈个,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就是冲着咱家秘密来的。就他妈因为你,咱家现在成了偷艺贼,孙氏宗亲要将咱家除名,还要将咱们清出文化节。咱家遗臭万年也就罢了,谁让你被那个小表子迷惑,我孙家出了你这个孽障呢!可现在开发区和赵主任也跟着咱倒霉了,你祸害的可是……”孙行悟骂到半截,忍不住抓起圆镜,掷了过去。
“啪”,
在孙空下意识躲闪下,圆镜没砸到脑袋,而是撞其肩头摔碎了。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心肝’都说了,都怪她不小心。主要是她哥的哥们不好说话,非要为她主持公道,非要报警……”
正这时,赵林然手机响起短消息音,打断了孙空解释。
浏览了消息内容,赵林然递过手机:“这就是你说的‘小心肝’吧?”
“看,看着像,就是有点偏黑,眼角皱纹也……你怎么有她照片?”孙空盯着手机上图片,瞪大了眼睛。
“好好看看上面写的,这个女人三十七岁,网名有‘小心肝’、‘小蝴蝶’、‘小情人’十多个,诈骗团伙之一。”
赵林然说着,滑动手指,又跳出新的照片,“这个就是所谓的她亲哥吧?两人根本不是兄妹,而是多年姘头,是诈骗团伙重要组织者,涉嫌敲诈勒索、致人死伤等多项罪名。”
“啊?都是网聊惹的祸呀!”孙空面如死灰,整个人瘫软在地,显然内心精神世界崩塌了。
“他被诈骗团伙盯上,会不会危险呀?”孙行悟忍不住插话。毕竟孙空是自己独子。
“只要孙空听我安排,就不会出事。走,先离开这。”赵林然说完,起身出屋,其他人也跟了出去。
汽车就在门口停着,众人一起上车。
【地方用完了,我先走了。】赵林然给四儿发过消息,启动了汽车。
这里毕竟是四儿的地盘,用完总要打声招呼的。
坐在封闭的空间里,孙空心情复杂,也不时阵阵难受。
过了一会儿,情绪平稳许多,他又不禁好奇:“明明是白手套,咋就变黑了?也没觉得伸进墨汁里呀。”
“你还知道陈述涂钟的故事呀?”
赵林然笑着接了话:“其实很简单,手套是热敏材料制作,受热尤其是接触汗液,就会发生化学反应而变黑。”
孙空嘟囔道:“怪不得让我们穿上厚衣服,在里边转那么长时间,原来就是为了捂汗呀。测谎仪也根本不存在,不过是拿来吓唬我们的幌子。”
“这时候显你机灵了?早他妈有这心眼,也不至于让那表子骗呀!”孙行悟骂着脏话,给儿子脑袋上又来了一下。
“啪”,
“哎哟!”
孙空的痛呼并没博得同情,反而引来一阵哄笑。
“嘎吱”,
过了十多分钟,汽车停在半路。
赵林然转头示意:“你们仨下去,上那辆。”
孙空和薛氏兄弟下车,旁边果然有一辆汽车。
看到开车的是宣剑,三人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坐了上去。
待到宣剑驾车离去,赵林然才和孙行悟一起回了驻地。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崇诚县一行人中,有人发现孙空三人不在了,但都没当回事。现在正事还烦不过来呢,谁又会在意这事呢。
但孙空的失踪,却引起了傅红寒的警觉,他是听赫鲁赫汇报的。
“你说老八汇报,孙空失去联系了?”傅红寒追问道。
赫鲁赫点头回应:“嗯。前些天一直向老八通报那边情况,尤其近几天多次提到,孙行悟可能怀疑到他们了,审问了他和两个师兄十多回,家法都用上了。他跟老八说,担心孙行悟揪出他来,到时没好果子吃。可是从前天下午开始,一次都没联系,今天老八试着用几个新号码打他电话,也都没打通。”
“不会真让老东西问出来了吧?”
“很有可能。据孙空讲,孙行悟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造不出器中活影。结果现在却见别人弄出来,自己还背上了贼的名声,孙行悟肯定急坏了,要千方百计了解的。”
“马上再进一步落实,看看孙空是不是失踪了。”
傅红寒下达指令后,直接挂了电话,双眼微眯起来:如果老家伙揪出了他儿子,势必要怀疑那个瓶子。以他孙家在瓷艺上的造诣,要发现猫腻并不难,到时一旦当众指出来,可就坏大事了。
“不行,必须要防止这种事发生。”傅红寒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中迅即闪过一抹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