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多小时前,离着县城还有几十公里的时候,宣剑忽然接收到一条信息,知道那辆摩托车被弄走了。
当初在第一次接触那辆摩托时,宣剑就按照赵林然要求,在摩托车上粘了定位芯,可以实时定位摩托位置,一旦位置变动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本来只是预防万一,不承想真就用上了。
赵林然听到这个消息后,再结合常宝逃跑这件事,立即想到一种可能:常宝怀疑顾直搞鬼,并把怀疑告诉尤金豹或代理人,反诬顾直包庇其父并报复。
之前事发时,常宝就是用的“盗窃”借口,追踪、拦截赵林然和顾氏父女的,赵林然能想到这点并不难。更何况车库就在县委楼下,没有尤金豹允许,外人怎能随便破门并取物?
顾直危险了!
想到这一层,赵林然立即联系顾直。
当时顾直已经快到乌鑫站,正打算到站下车。赵林然立即告诉顾直,补票坐到下一站,等自己去接。虽然不清楚赵县长为何如此安排,但顾直还是听话的照办了。
就这样,宣剑过乌鑫而不入,直接开车走下一出口,到火车站接上顾直,找宾馆住了下来。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赵林然收到一条消息,于是留宣剑陪着顾直,自己独自开车出去了。
绕着镇子开了一圈,确认没有尾巴,赵林然到了镇子最西边,把汽车停在阴影里。然后化妆一番,从车上下来,来在路边院门外,发了条消息。
【我到了,开门。】
消息刚发出不久,院里有了响动,随后院门打开,一名壮实男子站在院内。
壮实男子姓陆,乌鑫县警局刑警,是宁卫军心腹,负责单独看管兔哥。
之前宁卫军在接到孙生金“返回县城”指令后,意识到很快要失去自由,于是先向赵林然做过汇报,然后把赵林然号码给了刑警小陆,让小陆听这个号码指挥。赵林然决定到这里接顾直的时候,就给小陆发了消息,要小陆带着兔哥到这里汇合。
赵林然没见过小陆,小陆也看对方眼生,两人很自然地验看了消息,随后简短交流。
在小陆带着另外两人离开后,赵林然独自进了屋子。
小屋分里外间,就是简单的农户摆设,外屋做饭,里屋休息,现在是宁卫军的秘密地点之一。
听到脚步声不同,兔哥下意识看向屋门处,只见外屋走进一个戴礼帽、蓄黑胡男子,不认识。
同样是化妆,上次是壮劳力形象,这次是有身份模样,而且屋内灯光昏暗,兔哥当然认不出来。
赵林然一进屋,就看到了铐着的鼻青脸肿的兔哥,知道这家伙没少挨揍。
“说一下常宝的勾当。”赵林然直接开门见山,但故意变了口音。
凭什么?老子先前挨那么多打,都没讲出来,现在就凭你一句话?兔哥心里不屑,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不讲以为我不知道?”赵林然打开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立即有画面出现。
兔哥本来打算不闻不问,可是听着声音耳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手机上播放的画面,正是兔哥私自打开更衣柜,偷拿新矿工身份证场景。而且兔哥边装入衣兜边说,“起码有上千张了,只卖信息的话有点太亏,还是得跟电信诈骗团伙联系一下。”
好像是前天晚上的事,这人咋就录上了?兔哥实在不明白。
屏幕随即跳动,换成了另一画面:光线很暗,只能看到好多人在奔跑,正往出运送伤者,但正在指挥的兔唇男人很显眼。
兔哥这次更疑惑:这可是去年的监控,当时让老黑删了呀,怎么还有?是不老黑偷着备份了?
影像不停变换,要么是录像,要么是图片,要么是账单,几乎都跟兔哥有关,兔哥越看越心惊。
“再不说,把你扔到枯井里饿死,正好凑齐一百个。”画面停止前,是兔哥恶狠狠的形象。
别看就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兔哥已经出了一身白毛汗,那是吓的。
这些可都是隐秘,竟然被面前这个人掌握了,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假如这些东西到了警方手里,或是被常宝看到,自己都麻烦大了。
“那九十九个人的尸首在哪?你怎么杀得他们?”赵林然问道。
兔哥不由得心头狂跳,但仍咬牙挺着,不发一言。
“我数十个数,如果还不交待,那就只能交给司法部门处置了。”赵林然稍稍停了一下,开始数数,“一……二……”
随着赵林然话音,兔哥神情越来越难看,额头汗粒也越来越大。
“八……九……”
眼看着到了关键时刻,兔哥再也难以坚持,哭喊着出声:“我没杀人,只是吓唬他,那话都是编的。刚才那里边录的事,都是常宝命令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呀。”
“迫不得已?”赵林然冷哼道。
“真的真的,我要不做的话,常宝饶不了我。你可以问别人呀。”兔哥急着辩解。
赵林然嗤笑道:“是吗?照你这么说,拖拽顾娇,诬蔑顾得福盗窃,砸了顾家,也是迫不得已喽?”
“对对对,迫不得已,事情是这样的……”兔哥忙不迭地讲说起来。
随后又回答了赵林然好多问题,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个多小时后,赵林然结束问话,恢复原声:“刚才你说这些,我都录下来了,你别想反悔。假如你想戴罪立功,我会给你当庭作证机会。”
嗯?兔哥不由地狐疑:声音咋这么熟?在哪听过呢?
还没等兔哥反应过来,赵林然已经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小陆三人快步回了院子,那两人当先进屋。
“外面没情况,一切正常。”小陆汇报道。
赵林然拍了拍小陆肩头:“辛苦了。到时看情况,如有必要的话,可能需要他去作证。”
那家伙都交待了?
小陆不由得眼前一亮,但他没有追问,而是重重地点头允诺:“随时听候您差遣。”
赵林然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小院,开车回到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