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换两个号码都没打通,傅红寒冷声质问:“堂堂招商局长,大白天两个号码全关机,这就是你大费周折调来的人才?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是公务员最基本要求,她不知道吗?”
赵林然没有任何表示,头都没抬。
“赵林然,我问你呢。”傅红寒加重了语气。
“问我什么?再说一遍。”赵林然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你……”傅红寒正要发火。
手机里传来声音:“谁?”
听到是男声,傅红寒脸现讥诮:“你怎么在于陆屋里?是她什么人?”
“我怎么不能在?这是她的专属呀?”对面声音很冲。
傅红寒沉声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就该在局长室。”
“该个屁,她不合格,我们要罢免她。”对面吐了脏字。
不过傅红寒非但不生气,嘴角还出现了笑容:“哪方面不合格,尽管说。”
“县里那么多单位签责任状,目标大都是增长百分之一二十,只有她签了增长百分之百,冲这点就不合格。我苟于勤身为第一副局长,有义务也有权利组织广大员工罢免她。”苟于勤说得大义凛然。
傅红寒脸上笑容尽失,马上予以说明:“那是工作人员失误,弄错了。”
苟于勤冷哼道:“哼,屁的弄错,分明是县长打击赵林然,给赵林然穿小鞋,她跟着倒霉了,谁让她是……”
电话里声音很高,现场人们都听到了,顿时神情精彩,个别人甚至憋得满脸通红。
“胡说八道。”傅红寒哪容对方再讲,厉声打断,“于陆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坐班?”
“她还有脸坐班?下午就没敢来。来了我们也围攻她,现在大伙都在守株待兔。”
苟于勤话到此处,才意识到该核实身份,于是赶忙道,“你是谁?赵副县长?刚才那话也不只是我说,全县人民都这么讲,的确是县长给你穿小鞋,导致你分管部门跟着遭殃。”
“胡你妈说。”傅红寒骂着脏话,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傅县长,于局长为什么不开手机,也不在办公室?我没太听清。”赵林然偏偏还要来上一句。
“不知道。”傅红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照着通讯录,拨打了陈坡杰号码。
“叮呤呤”,
几声回铃音后,手机里传来声音:“哪位?”
听到电话里声音很吵,傅红寒追问道:“现在是上班时间,胡搞什么?整天就知道喝酒下馆子?”
“你,我。”电话里断断续续蹦出两个字,随即没了声音。
“上班时间娱乐,还挂我电话,这就是你管的煤炭局?”傅红寒忍不住冲赵林然发火。
“下馆子?不可能。”赵林然立即否认。
傅红寒嗤笑一声,拨打了煤炭局办公室电话:“陈局长在哪个饭店?我是他朋友。”
“什么饭店?你是他朋友?那太好了,快去救救他吧。他去煤矿调研,被成百上千工人围攻了。”电话里女声很急。
“为什么围攻?”傅红寒下意识询问。
女声怒道:“还不是那个破责任状?说是明年六月底要关停所有小煤窑,工人们在矿主忽悠下,觉得要丢饭碗,全都找他要说法。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别的部门目标任务都特低,只有我们几个部门时间紧、任务重。县领导也有病,你给赵县长穿小鞋,拿我们这些部门撒什么气,纯属……”
傅红寒不能再听了,直接撂了电话,一阵阵地扎心。
“柯书记、各位,你们都听到了吧,我怎么领导他们?”赵林然满脸阴成黑锅底,脸颊肌肉也“扑簌簌”抖动,显然气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