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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莫川询问,天乾国师便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贫道刚刚收到消息,功德司欲为大圆寺翻案,所列疑点,无不荒谬,可谓锱铢必较!”
莫川一脸诧异:“那这与辩经有何关系?”
天乾国师道:“道友不食大景俸禄,故而有所不知。道友事涉此案,功德司若要翻案,自然要配合调查,走马上任之事,必然将遥遥无期!更何况,道友上任资历也来自大圆寺之功,此事若无法盖棺定论,道友便拿不到这上任资质,广陵右演法之职,自然也就成了镜花水月。”
莫川闻言顿时恶心不已,忍不住感慨道:“大道至简,无欲则刚。还真是说着容易,做着难啊!”
天乾国师道:“道友一句偈言,逼得悲远法师无功而返,已然落了佛门颜面,也难怪佛门如此兴师动众。依贫道之见,道友还是遂了佛门心愿,道友出身玄门,便是辩经落败,也不伤颜面。”
莫川冷笑道:“既修大道,自然不吝薄面,只怕是倒持泰阿,授人以柄!”
他担心,他若辩经落败,等于罪名加身,若佛门不依不饶,乘胜追击,他纵然不怕,背个罪名终究不利于他活动。
他之所以生此忧虑,也是有原因的。
他之前看似是以杀生为护生之诡辩,设下逻辑圈套,令悲远陷入悖论,失去动手理由。
但本质上还是借了蜚牛之威。
——即,杀他即意味着放出蜚牛,天下亦将大乱。
如今蜚牛已死,一旦佛门将他辩倒,只怕会穷追猛打。
天乾国师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佛门若要动手,理由总是能寻到的,不差一场辩经!”
莫川想了想道:“也罢!佛门如此咄咄逼人,贫道也只好去会会他们!”
天乾国师颔首:“辩经贫道帮不到道友,不过,辩经方式贫道还是能做主的,不知道友是选择对辩?还是立宗辩?”
莫川一脸好奇:“这有何区别?”
“这对辨,又名‘作朗’……”
在天乾国师娓娓道来中,莫川终于恍然大悟。
对辨,辩者仅两人,直到一方落败;
至于立宗辩则不限人数,由自宗人自立一说,待人辩驳。
值得注意的是,不限的仅仅是“问难者”,又名“试问真意者”。
“杀生为护生,乃贫道自立之说,既要辩经,自然是立宗辩,省得日后蚊蝇缠身,不胜其扰。”
莫川微笑道,显得胸有成竹。
当初,他给悲远法师所挖的逻辑悖论中,还套着第三层没说呢!
天乾国师闻言顿时大为惊讶,认真看了一眼莫川,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贫道便先预祝道友,青牛驾到,紫气东来!”
莫川回礼:“承道友吉言!”
两人敲定辩经之事后,莫川随即拱手告辞。
此事,将权由道录司代为处理,他只需在公署等消息即可。
道录司效率很高。
或者说,功德司早已迫不及待。
莫川前脚刚刚回到公署,后脚便收到道录司牒文,以及功德司信函。
日期定在三日之后,佛心宗,大榕荫下。
“看来悲远法师是稳操胜券啊!”
莫川看着辩经地点,轻轻感慨道。
“祖师爷,您答应辩经了?”
侍立在一旁的玄云道童,一脸惊喜的问道。
“事涉一场泼天机缘,贫道也不得不应下邀约!”
莫川感慨道,心中忽然有些惭愧,前面他刚教育过玄云,后面又否决了自己,可谓知行不一。
“弟子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