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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贰身上的黑色袍子一脱,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
他的双腿上插满了带着奇形怪状倒刺的木头,许多地方已经化出黄色的脓水流到脚上。
眼见脚贰动手,其他的袄景教众也一齐动手,各种刑具被他们拿在手里,有的拿着铁钳子夹住自己的皮肉一点点地撕扯,有的则是含了一口白酒随后把自己的整个脸部点燃。
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在山洞内扩散开来,仿佛屠宰场一般,不断亮起的大千录也让渗出的血反射着妖艳的红光,照在路明非几人的脸上就像恶鬼。
名为痛苦的攻击部出现在陈玄奘的身上,但又在他身上像是石沉大海一样部消失不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罪过罪过。”陈玄奘看着面前不停把自己弄得血肉模湖的众人说道。
脚贰惊讶地看着面前毫发无损的陈玄奘,对着路明非说道:“慧明长老,我们这些人出手,就算是死人也能给疼说话了,这个道士没有一点变化,他莫非不是人?”
“脚贰,你也是袄景教的老人了,应该可以分辨出来,对方就算不是人,我也可以让它感到痛苦,除非是巴虺死了。”路明非说道。
“巴虺应该没有事。”脚贰感受着浑身传来的巨痛,那是痛苦司命还存在的证明。
路明非盯着陈玄奘,上下又打量一遍,又回头说道:“脚贰,你听没听说过心浊可以隐藏痛苦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脚贰摇摇头,“平常看到的心浊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他们大部分都被人拿去炼器或者炼阵了。”
“如果说心浊真的能把痛苦给藏了,岂非是袄景教的头号克星?”
“我也只是猜测。”路明非说着,摆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来,他们的攻击一点用也没有,再自残下去也是没什么意义。
“停了?”陈玄奘看着路明非,“是施主让他们停的吧。”
“没错。”路明非点点头,“敢问大师,大家都是心字辈的苦命人,为何要盯着我不放,看我不爽?”
“施主言重了,在下并没有紧盯着施主,来到这里也只是个缘字罢了。”
“那大师为何要把正德寺变成那般模样?”路明非问道。
他来这里就是找陈祎问清楚自己爹娘的消息,但如今陈玄奘的出现让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对方在五智如来的手下救了自己,但回头又救下了陈祎,根本分不清正邪。
“佛寺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陈玄奘疑惑地看着路明非,“不然施主认为佛寺应该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路明非刚想说,又摆摆手,“算了,懒得和你解释,你就告诉我,现在正德寺供奉的那位如来,究竟是什么司命。”
这个问题路明非想了很久,那位如来根本和他遇到过的所有司命都不一样,既不谋财也不害命。
“佛祖是佛祖,不是什么司命。”陈玄奘说,“如果施主想了解佛祖的话,在下还是挺喜欢讲解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玄奘一边说一边走向脚贰等人,“等我让他们脱离苦海,再给施主解释。”
他说着,身上佛光再次绽放,璀璨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每接近脚贰一众人,他们身上的伤口就自动愈合,那位脸上烧得像是干尸的人也恢复了原来的面貌,竟然是个颇为好看的女子,而脚贰一双腐烂的双脚也如获新生。
“这多好。”陈玄奘笑笑,每到一个人的身边就摸摸他的头,被摸到的那些人先是呆滞一下,随后就满脸疑惑地看着四周。
仅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陈玄奘就把这个袄景教的所有人都治好了,一些不愿意走的,他就会了解那些人有什么事,并且把那些事情给解决。
“呼~”陈玄奘长出一口气,看着脚贰说道:“你是最后一个了,说说看,你有什么烦心事。”
“你别过来!”脚贰大喊一声,满眼都是恐惧,“我没什么烦恼,活的挺好。”
“唉”陈玄奘叹口气,“施主,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先前都已是那般模样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说出来,在下不能解决,还有佛祖呢。”
“真没什么问题,大师!”脚贰说着将自己的双腿勐插两刀,他想赌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施主,你这”陈玄奘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左手垂着右手掌心,自信地说道:“在下明白了。”
“啊?”脚贰疑惑地看着陈玄奘,心说你明白啥了?
“人这东西,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施主不说,是怕失了面子,对吧?”陈玄奘笑笑,看向脚贰,“这么大个人,倒还是小孩子脾气,童心未泯啊。”
“施主身上有四层业障,想破去的话,需要费些力气。”
“业障?”脚贰刚说完,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走向陈玄奘,对面则是双手合十,庄严的经文不断地从陈玄奘的嘴里念出。
整个洞穴里的一切随着那佛经开始扭曲起来,路明非惊恐地看着,想要走但却发现原来的洞口已经扭曲到天上了,不久之后那洞口忽然亮起来,晃得路明非眼前花花绿绿的,他只能闭上眼睛。
当路明非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眼中哪有什么洞口,那分明是明晃晃的太阳,而他的周围也不是什么洞窟,而是一片晴天白云下的麦子地。
“这是”路明非想问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拿着镰刀的少年郎穿过了他的身体。
“想不到手慧明施主也能进来,看来你与佛有缘。”陈玄奘来到路明非的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但是缘分不大。”
“这是哪?”路明非问道,他才不想与那什么佛祖有一点缘分。
“脚贰施主的业障。”陈玄奘说着,比划了一下那位少年郎。
路明非走到少年郎身边,看着他的脸,果然对方和脚贰有几分神似,就是太年轻了。
“爹!”脚贰冲着路明非大喊。
“爹?”
正当路明非疑惑的时候,一个骨瘦嶙峋的中年男人从麦子丛中站了起来,回应道:“儿啊,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