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以让她好好休息为由,离开她的寝室,往自己的洗仙阁去了。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五分钟不到,陆雪渊就从床上爬起来,食指顶住喉咙用力一指,把刚才喝进嘴里的药部吐了出来。她弯腰用力咳嗽,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杀身之仇未报,她心结难解,何以敢喝仇人喂的药!
带走她的孤神剑,就凭这一点,就能让她再杀白暮尘一次。
是夜,万籁俱寂。
方才院子中的吵闹声好像突然间悄无声息,应该是谁来后说了些什么。本来还和一群人一起打闹嬉戏的万萋萋,突然就停止笑声,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陆雪渊还听到‘砰’地一响,传来巨大的摔门声。
她此刻无瑕顾及其他,明日就是试炼大会,她只想快速恢复体力,好在明天会场上一举成功。而她眼下恢复体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陆雪渊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很快她便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因为,那个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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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空旷的大殿中,轻纱薄帐,红烛萤火,陆雪渊透过隐隐的轻纱似乎能看见个男人的肩膀,在水池中裸露着。
风吹起的轻纱四处飘荡,拂在陆雪渊脸上有些轻微的痒,她凭着本能的一层层拨开纱幔,只见银色长发高绾,袒胸露背的男人静静坐在盛满莲花的池水之中。
“小丫头,你来了。”冥翌的声音幽冷空旷,透过层层迷雾传递过来。
“我”陆雪渊只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霎时间润红了脸,她似是有些不习惯,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嗯,不是你把我带到这的吗?”
冥翌嗤笑一声,并未转身,他此刻仿佛正在莲花池水中闭目养神。
“前几日你与那金猊兽大战之时,可不似这般羞怯。”
他知道?陆雪渊心道。她只知道他们命理相连,两人在一起时她心中的想法他多半也能猜透。可分开后,她又有所怀疑,是否果真如他说的那般紧密相连。
“那你岂不是也受伤了?”陆雪渊见此处密闭封锁,却并无床榻,应该不是他的寝殿,而是疗愈的地方,否则也不会带她来此。
“怎么?你想去?”冥翌突然转头,一双丹凤眼浸染柔情,含笑问她道。
“去什么?!我哪有说话!”陆雪渊面红耳赤地辩解道。
冥翌无声,也不作任何回答,不过他似乎心情很好,倏尔轻启薄唇,声色蛊惑,道:“到我跟前来。”
陆雪渊正犹豫要不要过去,与那传说中掌握人类生杀命运的鬼神这般近距离,便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道直接拉进莲花池中。
“哎!你!”她拍打着水面,刚站稳脚跟,漾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脸。冥翌则顺势侧过脑袋,未让水珠沾湿半分。他抬眸俯视着她,腾腾雾气,将两人的耳朵都炽地通红。
“你讲不讲理?!”陆雪渊边说边用袖子擦了擦脸,她扑朔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看的冥翌心神一荡。
“别动。”
“什么?”陆雪渊茫然道。
冥翌悠悠一笑,伸手从她头上摘下一片莲花花瓣,与她粉扑扑的脸颊相衬,甚是好看。
“雅致。”他不禁赞赏道。
“哼。”陆雪渊轻哼一声,心道他也是这般肤浅之人,继而细眉轻扬,满目不屑。
“本君说的是莲。”冥翌说着伸出了拇指,朝她剑眉一挑,随即反手拇指往下。
陆雪渊紧抿薄唇,双手抱胸,气鼓鼓地望着此刻距她不到一尺的男人,佯作生气道:“随便听人心里话很没礼貌的,你娘亲没有教过你吗?”
本来热气祥和的氛围却在此刻迅速凝结成冰,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