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哪怕元国强大,可是周边还是有一些人数稀少的小部落有意无意在边境挑衅,若不是袁家父子驻守边疆这么多年,元国也不能如此安稳无忧。
如今袁大将军归京,自然先是进宫面圣。
袁大将军本名袁忠国,当年跟随元帝打过天下,又为了元国的江山在边疆风吹日晒如此之久,元帝心中钦佩。
此次归京入宫,不仅亲封了袁大公子为少将军,更是给了袁府无数金银珠宝的赏赐,袁府的荣耀可谓是眼下京都各权贵中最高的。
而眼下的袁府已经热闹非凡了,林慧娴盼了十年,终于将将军盼回来了,一大早她便已经梳妆打扮,心中欣喜又紧张,不停问着陈妈妈,自己的容颜是否还同十年前那般。
陈妈妈笑着安慰道她:“夫人您放心,夫人这些年来悉心保养,老奴保准将军此番回来,瞧见夫人依旧是移不开目光的!”
袁可馨却是坐在软塌上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巾帕,并非她对袁将军没有感情,只不过袁将军当年离京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个三岁孩童,如今记忆中的阿爹已经是模糊一片了,而自己的阿兄,更加没有印象,所以她的心情并没有自己阿娘那么喜悦,也不明白自己阿娘为何那么紧张。
袁容锦也是一早便起身了,太久没有见到阿爹和阿兄了,她早就悄悄将要送给阿爹和阿兄的礼物准备好了。
送给阿爹的,是她亲手缝制的一块护膝,她听沈安翊说过,边境寒冷,许多行军之人在经历了那酷寒的天气后,日后的后膝盖经常会不舒适,于是她便将沈安翊送给她的一块上等的御寒虎皮制成了两块护膝。
而阿兄的礼物,则是袁容锦亲手缝制的一个靛青色的如意纹荷包,里头塞满了各种安神的药材,沈安翊说过,久经沙场的人都会精神高度紧张,难以入眠,所以如今回了京都,袁容锦便希望阿兄能够好好睡个安稳觉。
左盼右盼,终于在响午时分听见了喧闹的车马行至到袁府门口,原本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袁容锦如今听见那热闹的声音后,眉眼间哪里还有还半分睡意,立刻起身,提起了裙摆往外跑去:“冬儿,阿爹和阿兄归来了!”
袁府正门早已开着,林慧娴带着众人已经候在了门口,林慧娴伸长了脖子望着、望着,终于一行车马缓缓从巷口出现了。
林慧娴看到了骑着棕色骏马的袁忠国由远至近,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渐渐清晰……
林慧娴的泪水一下就掉了下来:“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只见袁忠国轻轻拉了马绳之后,从马背翻落下来,站在了袁府门口深深看了一眼牌匾,抬脚便走进了府中。
一行人急忙跟在了袁将军身后,到了正堂,袁忠国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林氏递来的热茶,这才抬眼看着迎了上来的林氏,淡淡开口道:“慧娴,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馨儿,快来啊!快过来给你爹瞧瞧!你这孩子,平日里不是时常念叨着阿爹怎么还没归来么?”林慧娴知晓袁忠国是个注重礼仪之人,不敢再有什么亲热的行为,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袁忠国似乎憋着一股怒气那般。
她用巾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后,对袁可馨招了招手,袁可馨这才有些胆怯走到了袁忠国面前,怯怯喊了声:“阿爹!”
实在不是袁可馨胆小,着实是袁忠国身上的杀意太浓重了,袁可馨是个深闺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自然打从心里害怕。
袁忠国抬眼看了这个并不熟悉的二女儿,说道:“嗯,都这么大了!随你娘,乖巧!”
林慧娴看着原本应该亲热的父女俩像陌生人那般,心中不免泛起了些难受,脸上也有些尴尬,急忙又开口说:“老爷,大公子人呢?”
袁忠国冷哼了一声:“不知晓跑哪儿去了!阿锦人呢?你不是说已经将她先接回京都了?”
“阿爹!”袁容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袁忠国喊了她的名字,她的鼻尖一热,眼眶就泛红了,喊了一声之后就往屋子里跑。
可是没有想到,多年未见女儿的袁忠国竟然没有半分欣喜之色,看到袁容锦的瞬间,他先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袁容锦已经跑到了他身边,一下钻进了他怀中,哽咽道:“阿爹,阿爹!”..
阿爹老了,比起记忆中的阿爹,眼前的阿爹多了好的皱纹,就连两鬓都有些苍白了。
袁忠国举起了手,想要拍拍袁容锦的后背,可最终没有落下,而一旁的袁可馨却是嫉妒的红了眼,凭什么都是阿爹的女儿,袁容锦竟然能如此自然的地阿爹亲近。
袁容锦还沉浸在袁忠国归来的喜悦之中,没有感受到袁忠国奇怪的情绪。
袁容锦吸了吸鼻子,从袁忠国的怀中出来,随后喊道:“冬儿!快将东西拿来!”
就见冬儿也是红着眼眶,将袁容锦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她,袁容锦笑着道:“阿爹,这些年来,女儿未能在您跟前尽孝,女儿心中愧疚。这是女儿亲手为您缝制的护膝,阿爹快看看好不好?”
袁容锦刚刚哭泣了一番后,如今说起话来更是娇滴滴的,依旧同孩童那般朝着袁忠国撒娇,她犹记得每每这样子袁忠国都会笑得甚是开怀:“我的小阿锦真厉害,阿爹喜欢小阿锦送的礼物!”
随后就会抱起小阿锦亲了亲,那满脸的胡渣就会让小阿锦咯咯大笑。
可今日,袁忠国拿到了那对虎皮所制的护膝之后,又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肌肤胜雪、言行举止都透着娇气的袁容锦,忽然将那护膝重重放到了桌上,大吼了一声:“袁容锦!你还不给我跪下!”
袁忠国这声吼叫,直接将袁容锦吓得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就连林慧娴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原来,袁忠国这一路回来,听见了不少风言风语,说是自己的大女儿在江南那些年行为不检。
袁忠国本来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可偏偏今日去朝中面圣的时候,出宫之时遇见了那平昌候,平昌候更是有意无意道让袁忠国此番回京要好好整顿家务,莫让家丑外扬才是。
袁忠国这才是真的心生不悦,便差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晓原来京都贵圈中都在说自己那个刚从江南归来的大姑娘,早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做了别人的外室。
袁忠国向来是个正直之人,又是个只会行军打仗的大老粗,一听见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般模样,心中怒火丛生,本来还半信半疑,可在瞧见了袁容锦一身华丽的衣裳和缝制的虎皮护膝后便认定了袁容锦便是外界穿的那般!
否则一个姑娘,离开家中十年,哪来的本事让自己过得如此之好,甚至还能用得起虎皮来御寒?
“阿爹……”袁容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的所有欣喜在袁忠国一声怒吼之后已经荡然无存了,只是有些害怕地开口再喊了一声。
………………………………
(题外话)
沈世子:阿锦什么时候也为我缝制一个荷包呀?
想起送礼物那日情形的袁容锦:心烦着,走开!
沈世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