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独自离开了大山,去往了遥远的东方。
她对于自己真正的同类,万分好奇,也满怀期待。
她不知道此行需要走多远,只有一个模湖的方向,好在她也不缺乏时间,命定的那位伴侣,也理应如此。
一路走走停停,白见识了新国度“希赛因”的欣欣向荣,然而这欣欣向荣中,依旧潜藏着人类的根病,那种对于弱小同族的剥削和压迫,只是换了一波人罢了。
她花了五年时间,才终于抵达一片被称之为九州的土地,然后又穿过了九州,来到面朝大海的地方,这片大陆的尽头。
当心中冥冥的感应换到了来时的方向,她才知道那个自己的天生的伴侣,应该就在九州这片土地上。
可这感应,却越来越弱,越来越模湖。
当时九州正处于“百年瘟疫”最后的阶段,万物凋零,人道疲敝,混乱不堪。
白在九州的土地上寻找了30年,都没有找见她的命定的伴侣,直到最后那冥冥的感应彻底消失。
她想,也许那个同类死了。
白再度陷入了巨大的孤独中,她意识到自己一生恐怕都无法摆脱这种感觉,只会在不断地希望和失望中反复。
过往的经历回忆起来,只有唏嘘和难过。
最后她回到了大山里,用尽力量,通过仪式,将三个孩子的实力上限提升到了她的极致。
然后选择了沉睡。
沉睡前,她将自己的记忆,通过血肉仪式,封存在了三个孩子身体里,让他们有朝一日,若是遇见了她命定的伴侣,可以将自己的故事告知对方。
虽然希望渺茫。
生命力的庞大,并不能弥消“心死”带来的影响,白彻底沉睡后300年,当希赛因已经统一了全部西方,当“赛因”一族的数量越来越多,她终于连最基础的思维意识都消失了,只剩下不朽的血肉,盘卧在诞生的大山中。
三个孩子虽然残暴、冷酷,但对母亲的爱戴却是发自内心的,他们将母亲所在的山林划为禁地,并修建了宫殿一般的墓穴,所有当年的历史都被掩埋。
随着希赛因越发的庞大,仅仅赛因一族已经不能够统御,三个孩子就隐藏起了赛因的存在,借着人类自己的力量,操控着这个从诞生尹始就饱含“掠夺”“侵略”的巨大机器。
王维文勐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都吸爆了。
他一次性接受了太多的记忆。
留下这些讯息的存在,实力远超于他,和他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脉联系,以至于他的大脑出现了一定混乱。
尤其是“白”最后沉睡前死寂一般的情绪,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他茫然的望向四周,自己依旧在那处玻璃空间内,窗外叶达举着手机,上面的屏幕滚动着他当下最好奇的事宜。
“老王,罚站一小时了。”
尹伦莎看到王维文醒来,蹬蹬蹬倒退数步,震惊道:“真的是你!你就是母亲寻找的存在?”
王维文沉默了片刻,只能点了点头。
“恐怕就是我了”
尹伦莎难以置信,这就是和母亲同等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实力还不如自己?
“你您是隐藏了实力么?”
王维文干咳一声:“咳咳就是,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
当年“白”来到九州的时候,自己恐怕刚刚卸下“云州刺史”的重担,抛弃“红”的名字,以王维文为姓名在九州游荡
近百年时光束缚在人类身躯中,他不但实力倒退,甚至还再也无法恢复本身,“白”之所以找不到他,乃至最后感应彻底消失,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白”感觉自己跨越的那道界限,恐怕就是九州人口中的绝顶。
王维文道:“她现在在哪?”
尹伦莎张了张嘴,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犹豫不决。
眼前这个人类也许真身确实和母亲是同等的存在,可毕竟是身在九州一方。
但转瞬一想,又有什么所谓呢
也许王维文能够通过血脉的力量唤醒母亲。
比起母亲可能的苏醒,整个希赛因都算不了什么。
几百年过去了,他们早就已经绝望于母亲的苏醒,现在好歹还有一线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