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扶起淑妃,拉着她的手,笑道:“看来朕来的不巧,爱妃这里有客人。”
“怎会,不过是轩儿马上要大婚了,臣妾想着让两个新娘子先见见面,认识认识,日后在轩儿的府里也好有个照应。”
苏瑶母女脸色一变,两个新娘子?那萧怡雪不是侧妃吗?淑妃娘娘竟拿她当自己的儿媳来看?那娇娥算什么?
自然没人去管这俩人的想法及委屈。
皇帝拉着淑妃往座位走去,一边对着众人道:“都坐吧。”
众人谢过,再次落座。
皇帝与淑妃同坐在宽大的坐骑上面,挨在一起,一副恩爱的样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不过说些闲话,让两个新娘子熟悉一下,免得日后进了轩儿府里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淑妃温婉开口,一副慈母心肠。
皇帝点头夸赞,“爱妃思虑周全。”
座下几人本就不甚熟稔,说不定以后还会是敌人,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现下皇帝来了,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只四公主墨云姝时不时的插两句嘴在父皇面前凑趣,看着自父皇来便更加不怎么说话的徐夕悦三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过了一会儿,皇帝突然话音一转,对着墨云姝道:“姝儿,你带着萧家姑娘和徐夫人她们出去转转,我有事情与徐大小姐商议。”
墨云姝脸上的笑容一滞,满是不解,和徐夕悦商议?
父皇堂堂天子,和一个小侍郎的女儿有什么可商议的?
眼睛审视的朝徐夕悦看去,却并没有看出什么,那贱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不敢耽搁,忙答应着,带着众人出去了。
徐夕悦也是心下奇怪,她跟皇帝总共就是跟三皇子退婚那次见过一面。有什么事情可商议的呢?
难道是因为上次在安平侯府四公主推她下水,后恒亲王找淑妃要说法的事情?
皇帝这是来给她女儿撑腰了?
不应该啊,要撑腰的话上次就直接发作了,怎么可能还让淑妃给她送礼赔罪?
心里虽然思绪万千,面上却丝毫不显。在四公主带着众人退出大殿后,徐夕悦也起身来到大殿中央。
行礼道:“不知陛下有何事吩咐?”
皇帝目光莫名的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小女子,心里疑惑。这个徐家的大小姐自小在乡下长大既没有受过正统的世家嫡女教导,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行,还是被轩儿退婚不要的女子,名声已坏。到底哪里入了恒亲王墨宸的眼了?
这几年他一直找借口要给恒亲王赐婚,想安插人去监视墨宸,却次次碰壁。这次只是想再次试探一下。所以才把这名声尽毁的女子直接下旨赐婚给恒亲王,本以为,那墨宸会同以往一样找借口拒绝或者直接杀了这个所谓的赐婚对象。
却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而且看着还颇为照顾这个未婚妻!
但是怎么可能,老王爷的死可是徐夕悦的外祖父通敌造成的。就算墨宸心善不牵连无辜也不至于会护着杀父仇人的血脉。
难道墨宸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不可能!
他当初反应极快,在十五岁的墨宸躲过杀手的追杀,逃往边关顺利接管大军并连连获胜之后他就知道事不可为。
第一时间爆出沈大将军通敌叛国的罪证,下旨将沈氏一家全部下狱,当晚便全部自尽于天牢。
证据已明,人已死,墨宸不可能会知道当初的真相。
就算跑了一个沈氏幼子,但那孩子当时年幼,正是迷瞪的年纪,也不可能会知道什么。
况且他这些年一直派人暗中守着恒亲王府,墨宸向来独来独往,身边根本没有外人出来,更别说小孩子了。
皇帝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大殿中跪着的徐夕悦。淑妃本就不满徐夕悦见她时不行大礼,自然也不会提醒,一派悠然自得的看着跪着的徐夕悦。
徐夕悦已经跪了一会儿了,但那皇帝不知道在干什么,既不说话也不让起。只得再次开口放大的音量,语气依旧恭,“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回过神来,看着还跪着徐夕悦,正要开口。淑妃却抢先发难,“大胆徐夕悦,没看到陛下正在想事情吗,鬼嚎什么!”
皇帝还想用徐夕悦,自然要恩威并施,拍了拍淑妃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转头对着徐夕悦道:“起来回话吧。”
徐夕悦谢恩起身。淑妃虽不满却也没再说话。
皇帝看着徐夕悦,好似无意道:“听闻上次在安平侯府你与姝儿有些不愉快?”
徐夕悦垂眸不卑不亢,“大概是臣女哪里得罪了四公主,导致四公主对臣女不满所以想要推臣女下水。幸好有人相救,臣女并无大碍,谢陛下关心。”
皇帝定定的看着徐夕悦,继续道:“听说是恒亲王安排了暗卫保护你,想来恒亲王对你这个未婚妻很是满意,看来朕这个婚赐的极好。你与恒亲王之前可见过?”
“并无,只是臣女生病时见过一次。”
皇帝似是并不在意他们之前是否见过,只随口一问。话音一转接着道:“你可知恒亲王为何派暗卫在你身边?”
“臣女不知。”
“那你可知恒亲王府前代老王爷是怎么死的?”
徐夕悦心下疑惑皇帝为何要跟她说这些,面上却不显,恭声回道:“陛下恕罪,臣女这些年一直在乡下,对京中大事自然不是很清楚。”
皇帝似在回忆,缓缓道来,“前代恒亲王是因为沈大将军通敌叛国与敌国一起将老王爷害死于边关。”
徐夕悦没说话,皇帝看着徐夕悦眼神锐利,继续道:“而你,是沈大将军在世间唯剩的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现任恒亲王墨宸性子暴虐,睚眦必报,自然不会放过与沈家有血缘关系的你。所以派了暗卫在你身边,表面守护,暗地却是监视你,必免你因害怕逃跑。”
“恒亲王墨宸最是喜欢玩弄猎物,享受猎物的恐惧但又无法逃脱。”
徐夕悦垂着头又离的远,皇帝看不清徐夕悦的表情,只看她小小一个站在殿中,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心中满意,这样才好,独身一人,身边没有依靠,自己先吓唬吓唬,再给点甜头,自是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