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芮芝一看女儿竟将贴身衣物赠送给晨希,她便明白,这个男孩在将来注定会与他们家瓜葛不断。
晨祥礼察觉到黎芮芝看儿子的表情,迟疑中带有一丝凌厉,简单的嘘寒问暖后,秉承着“初次见面,不宜久留”的处世原则,便向她提出道别。黎芮芝顺坡卸驴,并未过多挽留,扬倪眼瞅着晨希再次远离,她除了道别,别无他法。
天空无云,一片湛蓝绵延好几个山头,晨希一家人坐在黑色轿车中,穿梭在光秃秃的高速路上,快车道边的护栏从窗边咻咻的掠过,车顶着炙热的太阳,正适合午睡。
妈妈有些晕车,把副驾驶座椅往后调了调,侧躺在上面休息,而晨希有刚拆线的伤口,闷热的天容易发作,只能笔直的坐着,困了便把头靠在前座的背面。
专注开车的爸爸不时从后视镜窥探他,行程过半,父亲终于想好如何开口。
“伤口怎么样?”
“还行,有点头晕。”晨希凝视窗外的田野,面露乏意的说。
“有些问题想和你谈谈。”父亲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表白过吗?”父亲把车挪到中间的车道,勉强扬起嘴角问。
“没有,因为……”晨希欲言又止,低头抠抠鞋面的图案。
“因为她家境太好。”
“爸……”
父亲打断他说;“不用解释,希望你能明白社会规则。”
“我懂……”
晨希显得稍微不耐烦,传统父子的对话使本就静默的车内陷入了窒息,爸爸又主动打开话匣。
“他们家境是好,但高处不胜寒,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
晨希听到父亲关怀备至的一席话,独自倚在自己的膝盖上,没有多言。
“上个寒假你打工的事儿我听你三婶说了,其实……”
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后座的晨希吸着鼻涕。
“对不起,让您丢面儿了。”
前面一个小坑把母亲惊醒,看着儿子在后座痛苦的模样,生气的责怪丈夫。
“别总用你那副面孔教化人,看他疼成啥样了,找个服务区停一下。”
晨希忍着背部灼烧的疼痛,勉强熬到不远处的加油站,下车时母亲给他搂开衣服,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处发炎了,后背的衬衫浸染血渍,父亲给他擦双氧水消毒,路人看见晨希背部长长的刀伤,投来异样的眼光。
“现在的年轻人,两句话不对口,就非得把命给弄丢才罢休。”
晨祥礼一听这话,脸色霎时被气青,准备过去说道说道,被晨希拉住。
“换好药走吧。”
换上干净衬衫后,晨希满身冒着虚汗,母亲扶着他上车后,轿车重新启动,妻子埋怨着晨祥礼。
“明知他身体虚弱,有事不能等他好了再说?对你的学生倒是心肠好的很!”
晨希用虚弱的声音劝说道:“妈,别吵了,我想睡睡。”
“回去再骂我,让他缓缓。”父亲愧疚的说。
晨希趴在母亲腿上静静睡去,突然一阵纠痛,昏睡的他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嘴里模糊中叫着扬倪的名字。